“日安,琴乃大人。”

“又来看卡卡西上忍了么?”

“对啊。”琴乃向护士笑道,“请问他今天情况怎么样?”

护士说人很清醒,但伤口还是得观察。

之后三天如果没有都发炎就一切好说,如果发炎了……

可能卡卡西右眼也都保不住。

身为暗部总队长,战事又已停止,卡卡西有单人营帐用于疗伤。

琴乃掀开帘子走进去时,对方正躺在病床上养神。

他如今两只眼睛都被洁白纱布裹住,整日除了躺下养神似乎也没别的事能做。

琴乃小声问:“睡着了?”

卡卡西轻声答:“嗯。”

“你糊弄两岁小孩子还差不多。我又不是小孩子。”

卡卡西沉默不语。

强大的忍者即使失去视力依旧不会丧失战斗能力,能够敏锐感知周围变化。

更别说……

于他而言,琴乃的存在感如此之强。

全然漆黑的世界里,他能感觉到病床陷下去了些。

是她坐了上来。

卡卡西忍住想往旁边移动身体的冲动。

银发青年没有带面罩,休养时也脱去上忍马甲,身上只穿着无袖黑色紧身衣。

这能很清楚看清他的肌肉线条,当然也能看清他越发僵硬的身体。

蒙着双眼,一动不敢动的卡卡西……看起来居然有些脆弱。

琴乃想。

“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吧。”琴乃劝说,“真的要硬拖么?”

没错,她已经劝了三天了。

卡卡西坚决不同意她碰他。

哪怕是死。

哪怕是瞎。

“要是其他人,我才不这么废话。”

“但我真的很担心你的眼睛,你自己觉得无所谓,但是我不行。”

琴乃拿出耐心,一点点哄他,与他细细讲道理。

点滴冰冷地流入血管。

营帐外零星的有报告交谈声。

少女絮叨的嗓音柔和。

……卡卡西的心脏在躁动地狂跳。

良久。

卡卡西终于开口了。

“带土说,世间太多绝望都来自于爱不够纯粹,恨不够透彻。”

“如果每个人都能看清自己想要的,便不会有那么多无谓的痛苦与争端。”

青年嗓音消沉微哑。

“我是个愚钝污浊的人。”

“我什么都做不到。”

“这和愚钝不愚钝,污浊不污浊有什么关系?”琴乃不理解,她发现这些忍者总是爱说些深沉让人听不懂的话。

纱布之下。

卡卡西眼角肌肉生理性抽搐。

连续四天的劝说与忍耐,在此刻化作一个回答

“不要靠近我,什么事也不要做,现在这样就很好。

连续三个强调,这就是卡卡西思考的答案。

“……”

伴随着少女的沉默,卡卡西耳边蜂鸣的幻听再度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