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白烟散去。

在斑消失后,陡然由远及近的忍者喧闹声似乎是木叶大部队姗姗来迟,终于能够接近战场中心。

直到此时,佐助方才卸去战斗戒备,全身伤痛终于不必再强行抑制。

查克拉透支的疼痛。

开眼的疼痛。

被兄长袭击的疼痛。

失去所有血亲的疼痛……

男孩瘫倒在地上,血红的眼瞳映入充斥族地的火光,这里曾经是他的家,却已被践踏焚毁作灰。

除了这双满含血泪的眼睛,宇智波佐助一无所有。

但他宁可不要这双眼睛。

只要爸爸妈妈回来……只要爸爸妈妈……

轰隆!

就在此时,铅云层忽然响起滚雷声,接着雨水磅礴而下。

冲天大火与须佐能乎完全体引发的天象结合,幸运的下起瓢泼大雨,这样待会儿的救火工作倒是能轻松许多。

“佐助。”琴乃心疼地扶起佐助。

琴乃没想好说什么宽慰佐助,便被男孩拉住胳膊,紧紧拥抱在怀中。

他的脸埋在琴乃颈窝,仿佛搁浅的鱼深深呼吸,拼命从琴乃身上寻找过往的气味,仿佛试图从中获取少许安全感。

他的姿态与第一次医院中的佐助有些类似,但并非当时几乎万物寂灭的绝望干涸,此时满溢而出的唯有贯彻灵魂的哀怆与痛楚。

她和佐助身上全都是伤,但佐助拥抱她时动作并不如卡卡西那样成熟体贴。

男孩很用力,甚至是刻意地毫不在意地压迫着彼此间的伤口,仿佛试图借助拥抱挤压出疮口内所有的毒。

于是相似的疼痛毫无保留地在两人间传递。

琴乃吃痛前,她先感受到颈侧滚烫的湿意,瞬间浸透她的衣领。

佐助哭了。

“什么都没有了。”

男孩声音中的痛楚甚至能够撕裂倾盆暴雨:“琴。”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还在。”

琴乃只能回以他相同疼痛的紧紧拥抱。

“我一直在。”

他们身前不远处。

卡卡西恍惚地站在大雨中,这个凌厉难当的强大忍者,今晚同样失去了格外珍视之物。

他得到了珍贵的万花筒写轮眼,也意识到瞳术的名字叫做“神威”。

可他失去了什么?

他该怎么向师母交代,向鸣人交代?

上个月他们才为带土扫过墓!

他恍惚回头,看向两个相拥而泣的可怜孩子,姑且振作起大人应有的责任心。

他沉声道:“这里火势太大,我们不要久呆……琴乃!”

因为彻底安全的现实,神经高强度紧绷四个月的琴乃终于再难维持,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真累啊……

总算能痛痛快快睡一觉…之后必须好好泡个热水澡。

*

琴乃有没有泡到热水澡不知道,反正她首先被脚底冰冷的湖水冻醒了。

嘶!

女孩一个激灵,陡然清醒过来。

压抑昏暗的铅云,瓢泼大雨无休止地砸向地面,连着她脚底踩着浅滩的感觉,格外冰冷不适。

即使现在选择在脚底附着查克拉,冰冷的水也已经浸透她的袜子和鞋,湿哒哒地紧贴着足面。

……于是想了想,琴乃又淡定的重新把脚泡了进去。

还是湿着吧,反正梦里也不会生病。

但怎么又是下雨天。

这段时间她总和雨水打交道,感觉迟早有天会泡发成红色海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