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夕接过顾时笙的水,几大口喝下去,才闷闷的开口:“怎么这么苦啊?”

“不想吃苦就别作践自己生病。”

江少吃下最后一片药,耷拉着脑袋:“没作践自己,顾时笙,你敢不要我,我就······”他仰头恶狠狠的瞪顾时笙,咬牙切齿,也没有说出他能怎么样。

顾时笙垂了眸子,转身将水杯放下,回头:“没不要你,等你自己想通了。”

想通了就会走,就像沈清和,人总是要走自己的路,这一点无可厚非,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往往没什么好下场,好在少年还年轻,这种依赖感在以后喜新厌旧之后就会消失。

江朝夕不喜欢顾时笙说一半的话,就好像在顾时笙面前,他永远都是个小孩子,一个小孩子没有知情权,他将他排斥在外,冷眼看着他胡闹一样。

顾时笙将人哄着睡下,转身的时候被拽住衣袖。

“你别走成不成?就这两天,顾时笙,就这两天陪着我可以吗?”

那双露在被子外面的眼睛太期待,顾时笙还没有那么绝情,他当初能答应和江朝夕在一起,便是有一分喜欢的。

“好,我留下,我睡外面,不走。”

江朝夕想说你能不能和我一起睡,可也怕病气传给顾时笙,闷闷的点头,不过最后还不忘提一句:“那我明天早上睁开眼就能看到你吗?”

幼稚的像个小孩儿。

顾时笙姑且把人当做不成熟的孩子,还是一个生病的孩子。

“可以。”

江朝夕放心了,顾时笙不爱说谎,答应的还是一定会做到的。

第二天江朝夕睁开眼,鞋都没穿就往外面跑,推开卧室的门面对冷清清客厅慌了。

少年嗓音哽咽:“顾时笙,你这个骗子。”

“我骗你什么了?”

提着早餐进来的男人换了鞋,抬头不明所以的看向江朝夕。

江少瞬间转怒为喜:“没,没什么。”顾时笙真的没走。

少年的悲喜仿佛都是一瞬间的事情,江朝夕吃了早饭,还吃了药,他这状态显然好很多了。

顾时笙陪着江小少爷在这里多待了几天。

江朝夕请了几天病假,不过在家也没有闲着,他时不时练习钢琴,观众只有顾时笙一个。

当然,也是最重要的一个。

少年弹琴的时候,顾时笙就依着窗户看窗外的落日,余晖落满了城市,像晕染墨迹的画卷,人潮川流不息,星星点点的灯火亮起来,他就支着脑袋,放空大脑的那一瞬间总是快乐的,不需要去思考任何值得烦恼的事情,耳侧有琴声悠扬,顾时笙只要回头,就能看到目光永远落在他身上的江朝夕。

江朝夕弹了他全部自创的曲调,那些曾经在国际比赛上一举夺冠的曲子,骄傲的天之骄子任凭多少人千金所求都懒得动手,可这一刻,他倒是成了开屏的孔雀,含了情谊的曲子一首接着一首,似是要落入谁的心底,只可惜那个人都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江朝夕可不是默默委屈的性子,他起了身,走到顾时笙身后,伸手将人从背后拖起来。

“你做什么?”突然被抱起来,顾时笙慌了一下。

“别乱动,顾哥。”少年拖着顾时笙的臀,两三步到了钢琴旁边,有力的臂膀将他安置在黑色琴架上。

“哥哥,你得看着我。”江朝夕再坐在椅子上,一仰头,就能看到垂眸的顾时笙,是落入他领地的金丝雀鸟,漂亮又娇贵,江朝夕方才那些不安的心思都没有了。

神经病!顾时笙坐在冰凉的琴架上,修长的双腿垂落下来,雾蓝色的眸子凝望江朝夕的时候,染上几许不高兴的神色,偏生美人生了双含情眸,生气起来也是清冷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