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夕捂着脸,看向顾时笙,桃花眼垂下来,无声的委屈。
顾时笙只看了一眼就后悔了,他无措的往前走了一步,低头看江朝夕,“疼不疼?”
江朝夕没说话。
“你不应该侮辱我的职业,江朝夕,我以为这三年你成长了。”清幽的语气多少有些失望,旁人的谣言是旁人,但江朝夕怎么能这么说。
顾时笙绕过江朝夕,要拉开门的时候被江朝夕拽住了手腕。
“对不起,顾时笙,你别生气。”江朝夕怎么敢就这样让人离开,重逢的第一天他好像给搞砸了。
“对不起,我只是很害怕,顾时笙,这三年我每一次做噩梦都是你会爱上别人,你不知道,再见到你我有多开心,看到你身边出现别人我就有多害怕,顾时笙,我错了好不好。”
一夕之间,江朝夕好像又变成了三年前的那个少年。
他在顾时笙面前永远都没有改变。
顾时笙回头,无奈的叹息,要开口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
顾时笙眉心微跳,头疼的拉过江朝夕:“先出去。”
湘城的九月夜里已经不暖和了,清凉的风吹过来的时候,顾时笙脑子都清醒了几分,他揉了揉太阳穴,下一刻宽厚的风衣就落在了肩上。
顾时笙回头,看到了穿着衬衣的江朝夕。
少年这三年来似乎有高了些,身量挺拔清瘦,也是因为这几年的历练,站在顾时笙的身边有种强势的压迫感。
“顾哥,我送你回去。”
江朝夕的司机恰巧将车停在了旁边,顾时笙抬眸,路边的灯光昏暗,但也可以看到朦胧下青年含着笑意的眉眼,一如往常,又好像沉淀了无尽的眷恋。
他承认自己被蛊惑到了,说实话人心肉长,当年失去记忆之后在疗养院的时光顾时笙不是忘记了,因为记得所以在江朝夕离开后的三年,某一时刻会想起有人专门为他弹琴。
羽.
熙.
会时不时查一些国外的新闻,会在方才重逢的那一刻,心跳快了几分。
“好。”他答应了。
车停在顾时笙家楼下,下了车,顾时笙朝着江朝夕道谢:“早些回去吧。”
四下安静的很,唯独一缕风声,顾时笙将衣服还给了江朝夕,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青年沉默的还站在车门旁,他没控制住心底的悸动,曾经顾时笙以为自己会是最理智的人,在失去陆斯邺之后再也不会爱上旁人。
可爱算是什么呢?这个时候顾时笙也不是很清楚,有时候稀里糊涂的活着未尝不好,比如此刻,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江朝夕,要上去坐坐吗?”
人心向来就是复杂又矛盾的存在,或许就连自己都不清楚。
是不是会后悔都不重要了,顾时笙难得任性一次。
江朝夕挺想拒绝,他回国的时候就告诫自己要矜持,不能顾时笙一个眼神就追着跑。
“要,我们走吧,外面有些冷。”他自然的上前握住了顾时笙的手,回头朝司机挥了挥手。
他跟着顾时笙的脚步,不知道掌心有没有出汗,他只能凭借本能握住顾时笙的手,目光留恋在对方的每一寸,怎么会有人每一个地方像是长在他的心尖上,一举一动都好像自带着引诱,江朝夕忍了许久才避开目光,他怕再看下去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灯开了,顾时笙给江朝夕找了双鞋换上,回头去找杯子。
江朝夕在松手的那一刻看到了顾时笙手腕上一抹红痕。
他上前一步握住,颤抖着手挽起顾时笙的衣袖,在看到熟悉的样式控制不住的笑了,断断续续,似哭似笑。
顾时笙不自在的抽回手:“带着习惯,就没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