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尚且能看到苏姚的睡容,今日下葬,他才彻底感觉到了分离的痛苦。
或许要很久很久,他才能慢慢习惯没有苏姚的日子。
许昭不清楚二人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但她与苏姚短暂的接触下,她能感觉出昭和帝真的对苏姚非常非常纵容。
几十年的陪伴,一朝分离,定是悲痛万分。
“朕与她陪伴多年,事事依着她,但朕始终不明白,她为何一直愿意护着你。”
昭和帝原本是在感伤苏姚的离世,可突然话风一转,转变速度之快,快到沈钰都有些没跟上昭和帝的想法。
果然。
在听到昭和帝这一番话后,沈钰验证了自己心中猜测已久的想法。
果然是苏贵妃在帮他,这才让他活了那么久,也难怪苏贵妃重病时,他也只是重病。
还未等沈钰回答,昭和帝又自己说了起来,仿佛这个问题也不需要沈钰来回答。
“她和朕说过,她答应过一个人要护你活下去,可她从未同朕讲过那个人是谁,但朕知道,朕什么都知道。”
昭和帝并未因为爱人瞒着自己而生气,他快步走到沈钰的面前,与沈钰站的很近,语气听不出什么情感,可又充斥着上位者的威严。
“那个女人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我不知道她们两个做了什么交易,但苏姚是个守诺的人,甚至是在临终前也希望朕能善待你,也没有忘记她曾经说过的誓言。”
“或许从头至尾就没有交易,”沈钰直言,如今的他也不过是吊着一条命,看皇兄的架势,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臣弟自问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从未想要谋夺皇兄的皇位,是皇兄自己整日陷在那些旧事当中。”沈钰越说情绪也越发激动,但也为了留足昭和帝的颜面,他又缓和说道:“或许是贵妃娘娘不想看到皇兄手足相残,这才一直劝诫皇兄。”
一提起往日旧事,昭和帝面色阴沉,快步走到一旁的架子上,抽出长剑,三两步后,长剑便架在了沈钰的脖子上。
他最不喜的就是从前的那些事,午夜梦回时,依旧是提心吊胆。
明明大家都是父皇母后的孩子,为什么因为胞弟的出生,他就要失去自己的太子之位,明明他才是嫡长子!
“无珏,你别怪皇兄。”昭和帝说着,手中的剑挨得离沈钰的脖子更近了,“要怪就怪当年你为什么要出生,怪父皇要让你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来做太子,这不是在打朕的脸吗?”
沈钰像是丝毫没有察觉脖子上的危险,朝前走了一小步,“可我从未要和你争,自我记事以来,我知道皇兄的不容易,所以我才请命去了边关,不仅是为了远离朝堂,更是为了能替皇兄稳固边关,让你能更加安心的坐上这个皇位!”
“那又如何?”
也不知是沈钰的那句话激怒了昭和帝。
“你屡建战功,即便远离朝堂,也表明了不想做太子,可朝堂之上依旧有让你继承大统的声音,父皇也屡次动摇,朕怕啊!怕哪一天你突然贪恋这个位子,怕哪一天一觉醒来太子之位没了,这样的煎熬你是不会明白的。”
若是这一场景的主角没有沈钰,或许许昭会找个位子坐下,好好看这一场戏,甚至觉得没有瓜子都是可惜。
可偏偏其中一个主角是沈钰,她此刻又只能做一个看客,一如昭和帝所说,她现下也是提心吊胆。
沈钰的武功不差,即便现在身体不好,可武功底子还在,脖子上的那把长剑对于沈钰来说一点危险都没有,甚至她都担心沈钰会不会抢过长剑刺杀昭和帝。
“可你已经是月国的皇帝,九五之尊!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好在沈钰情绪稳定,并没有做出过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