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岳中巅倒也识趣,喝了几杯,胡说八道了一会后,就东倒西歪的告辞了。

一群人都舒了一口气。

岳中巅走了,大伙又热闹起来,眼下人人也差不多酒足饭饱了,一些江湖中人想去玩了,特别是远道而来的昆仑低级手下,章高蝉点头,刘三爷招呼着不少人去隔壁赌场或者青楼乐和乐和,昆仑和长乐帮人好的和兄弟一样勾肩搭背的下楼去了,乱哄哄的一闹,大厅里剩下的人却不多了,大家都各谈各的,也准备散了。

“章大哥,可否移步赏月?”王天逸笑着说道,自己却先端着酒壶到了阳台。

主宾请主客,章高蝉焉能不给面子,他也跟着王天逸到了阳台。

外边一轮明月,皎洁的月光洒下来,楼下的街道上宛若被铺了一层银霜。

“天逸,刚才的岳中巅真是对不住了,”章高蝉觉的自己和岳中巅同一阵营的,此人无理取闹让很多人脸色都发青,搅了下热闹的气氛,王天逸也被挖苦了不少,不管自己一样的被岳中巅插科打诨般的讽刺嘲笑,心里一股一股的火往上窜,但致歉的时候却还不得不为岳中巅打圆场:“我也不知道,岳中巅这样一个华山掌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怎地会如此不顾身份,说说说……”

“章大哥,不必如此,要致歉的是我,”王天逸靠在栏杆上笑道:“这本来是我给你送别,把门却不严,嘿嘿。”

“岳中巅不是针对你,他家原来的掌门是我……是我干掉的,他心里自然有气,现在一个大人物落到他这般地步也真够可怜的,唉。”章高蝉闭目摇头。

“章大哥,都是江湖人物,不必这么多愁善感。他这样羞辱我们,你还替他着想?您真是心好。”王天逸冷笑一下:“这里谁是干净的?谁走运那是命好,谁倒霉都是活该!”

“啊?”章高蝉抬起头,王天逸这冰冷无情的评断让他吃了一惊,好像有点不认识的看着王天逸。

“啊,我说的有点言过其实了。”王天逸赶紧补漏洞:“江湖上还是有很多德高望重的前辈,也有像您这样的德才兼备的雄鹰!我这么说,只是岳中巅和我过节大了!今天他也有对着我来的劲头。不全是对着您来的。”

“和你也有过节?”章高蝉问道。

王天逸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靠着栏杆的身体慢慢的放松了,好像已经靠在那里多少年了,他眼睛看着虚空,手指慢慢比划过自己脸上那道巨大的伤疤,声音如同呼啸而过的夜风一般空洞遥远:“以前,有一个忠诚的傻小子,还没出山,心也和您一样好。那真是受了耳光还会替对方着想啊!有一天他受命送回给师门的寿礼,那时候他把这寿礼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因为这是给他恩师的礼物,连晚上都恨不得抱着寿礼睡觉。但他遇上了一个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至少,在当时,那就是大人物,碾死他和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分别。而且他还是那傻瓜门派的座上宾、掌门的好朋友,这样一个看起来、听说过无比值得尊敬的人竟然直接抢了寿礼。然后我又,不,那个傻瓜居然不要命的又把寿礼抢了回来,这下可捅了大麻烦了,惹了不能惹的人物咯,什么门派荣誉,江湖规矩,仁义道德,全是站在他那一边的!从那个傻瓜能活到现在的我,只能说我命好。我命好,那么对岳中巅而言,我也只会说一个词:你活该。”

“什么?”章高蝉难以置信的问道:“他明抢你寿礼了?他那时候也是华山的大人物吧?他能明抢?那不是强盗吗?”

王天逸有些凄凉的笑了笑:“他这种身份怎么能抢?那是青城的寿礼,青城对华山而言是小门派,所以不是抢,是赏脸拿而已。拿,而且是赏脸,哈哈!”

“衣冠禽……唉!”章高蝉一跺脚。

“看,这大人物出来了。”王天逸朝楼下一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