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气氛还算融洽,王天逸为了摘去自己背后捅刀的嫌疑拼命为章高蝉开脱着,毕竟外人别掺合人家家里事的戒语可清楚着呢,这可是在昨晚锦袍队专门为这次小小酒宴召开的会议上的共识,就算章高蝉家里天崩地裂、流血漂橹,这也是他的家务事,王天逸清楚的把自己定位在一个好心劝和的外人,把自己在此事的阴暗痕迹通过祺安和碧环的耳和口全部摘干净掉;而省下煽风点火的事情全交给“不相干”的刘三爷干。

但碧环此刻突然有些沉默了。

说突然,是因为碧环一开始的绝不沉默。

在酒宴刚开始的时候,此女破口大骂,骂尽天下男子种种丑态,让长乐帮的两个怎么也算江湖豪杰的陪客人人灰头土脸,但插不上嘴还得伸着下巴陪笑不是,等碧环第一泼舌攻打完,低头喝茶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的托了托下巴,那里好像僵硬的都要掉下去了,然后碧环放下茶杯,杏目一睁、一拍桌子,第二波、第三波……

好容易都说的咳嗽了,两个陪客和本家才有机会说些客套话,但碧环就是这个时候,脸色一黯,手摩挲的酒杯不再开口。

王天逸两人刚才是插不上嘴,现在则是撬不开人家的口了,只能延展发麻的脸皮继续摆着笑容不停套碧环话,就她一个客人,怎么说也不能冷场啊。

“碧环姑娘,您是巾帼不让须眉,我们这些七尺男儿自愧不如,您……”王天逸正说着,碧环一声叹息打断了他,她终于开口了:“王天逸,你见我们掌门,他怎么说?”

“章掌门认为您说的都对。”王天逸和刘三爷如释重负的对视一笑,然后滔滔不绝的描述开了。

但这些描述好像并不能让这姑娘展颜,她用手一圈又一圈的摩挲着青瓷的酒杯,突然抬起头来,眉宇间已经早没了开始时候的怒气,而是罩上一层墨青,问道:“王天逸,你这锦袍队可安全?”

王天逸一停,他看明白了碧环的神色,身为杀场中进出的常客,没人比他更清楚这种表情,这是强作镇静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