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之前,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写在信上,要是我有事,那封信就会送给计百连。这个江湖我一天也不想待了,我借了你的银子就会远走高飞,你放心好了。”谭剑涛认真的说道。

“噗哧”听了谭剑涛的防止灭口的话,王天逸没忍住,低头一下笑出来,感到又滑稽又愚蠢还让人伤心。

等他抬起头来,笑容已经无影无踪,他问道:“张川秀要多少银子?”

“他不知道,他会是一个开心的酒馆老板。小酒馆。”谭剑涛刻意的把“小酒馆”三字说得很重。

王天逸舒了口气,但随即又叹了口气,想了一会,问道:“你还有事吗?没事回去吧。”

谭剑涛愣住了,没想到王天逸居然这个回应,那边王天逸没有再理他,自顾自站起来推门出去,“管家呢,送客。”

谭剑涛拖着残腿用手摸过大街小巷的墙壁,泪水不停的流下,有对未知前途的恐惧有被轻易拒绝的羞辱还有一种脱离感,更有一种凄惨的解脱感,还有那早已不敢想起的仇恨,他哭着嚎叫着走过漆黑的街道。

“你们几个!给我盯紧了这个酒店!这两个人!看他们和谁接触过!尤其是那个瘸子!他刚离开,给我跟住了他!”王天逸在灯下咆哮着,面前是哆哆嗦嗦的被叫起来的锦袍队新手。

“这个人!”王天逸把自己凭记忆画的计百连画像一把摁在桌子上:“顺着瘸子给我找出来他在哪!找到了就给我跟上!”

“不要打草惊蛇,这几个人都是水面的小虾米而已”

众手下离开,门刚关上,王天逸就一声呻吟软倒在了椅圈里,彷佛被利剑刺穿了身体一般。

第七节 建康水产

林谦从红木桌子前抬起头来,看了王天逸一会,才慢慢地说道:“这次大会是长乐帮的盛事,而他是代表一个大门派而来的,是客人。他还住在我们这边,而不是慕容世家那边。他掉一根头发就是长乐帮丢面子。况且沈家势力扩大,他们现在的位置微妙,明白吗?”

王天逸点头称是。

林谦停了一会,把一叠文书交给王天逸,说道:“这些你这几天要做的事,都是急事,快点弄完。”

王天逸躬身接过那叠文书,眼睛却看着林谦,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怔了片刻,却还是什么也没说,鞠了一躬后转身往门口退去。

“王天逸,”在王天逸脚迈出门的刹那,林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可以用文的。”

※※※

刘三爷酒楼的贵宾包房里,两个江湖中人正在高谈阔论。

“我这个人运气特别好,江湖上你武功再好能怎么样?抵不过运气!”说这话的是个年纪轻轻的青衣武士,他端起茶杯喝一口茶却不吞下,“咕咕噜噜”半天却歪头一口全吐下脚下锦绣地毯上:“看见没有,今天我可以拿这么贵的江南好茶漱口,有的人却尸骨都寒了。”

旁边的那人也是一身青衣,年纪比以茶漱口的那位年纪大了不少,却毕恭毕敬的甘陪下座,此刻问道:“刘教官,老赵我虽然和您师出同门,但早早出山谋生,去年才重被聘回任镖头,您可是大红人,以前没机会和您多聊,现在您给说说?”

被捧的那年轻人得意的一笑:“几年前,我武艺超群,被华山的那些人看上,非得求着我去给他们的镖局担任总教头!我这人啊,别的优点很多,但最大的长处就是恋旧,我就喜欢看咱们那里,就算月亮也比华山圆啊!多给点银钱就能买忠士之心吗?别扯淡了!我当时就拒绝了,唉,那时候烦死我了,刘备不过三顾茅芦,他们华山更狠,恨不得睡在我寝室门口,连那个华山的岳中巅都是天天找我。可是咱就是不为所动!你看我没去,现在没几年,华山被灭了吧,那个岳中巅也成了人家的孙子,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