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失去斗志的保镖们溃散的更快,他们施展轻功退至墙边,或者用一流的腿功唰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一群褴褛的人很快把洪宜善围在了中间。

最忠心的总是心腹,叶杨的吃力的握着一把刀靠在了汗流浃背的老爷身边,也许他是真忠心,也许他和老爷一起做的事情太多了,怀疑自己也是对方嘴里的“恶鬼”,横竖和老爷一个下场,反正他没走。

但是他也没冲,面对对方那血迹斑驳的修罗之躯,看着对方那漠然的眼神,感受着那撒播死亡的气势,他只是抖的像只中了鸡瘟的母鸡。

“冲啊!”洪宜善在瘦弱的管事后面猛地推了一把,眼泪却流了下来。这泪水不是因为叶管事的将要面对的下场,而是因为他的绝望,他多么希望身边这位心腹是打不死的战神啊,可是他知道在对方高手面前连刀也拿不稳的他不过是只羸弱的母鸡,但是他还是推了他出去。

这已经是他坐门派老大多年来形成的本能:最后一个棋子也是棋子,不用就是亏了。

剑光一闪,叶管事的脸上还来不及显出被老爷推出来的惊讶和恐惧,整个脑袋已经被这闪电般的剑光平平的切成了两截。

看着生下来就认识的叶管事的脑浆四溅,洪筱寒又是恐惧又是担忧,只觉得四肢百骸同时有无数道寒气冲了进来,而脑中却如被烙铁炙烤,眼前一黑,嘴巴一张,却没有发出胸中那声惨叫来。

因为王天逸一把捂住了洪筱寒的嘴,如果被发现密室那就凶多吉少了。

他看了一眼洪筱寒,又转过头去看外边的动静,脸色沉静冷峻,彷佛外边他看到的不是人对人厮杀,而是在看一局精彩紧张的象棋对决。

外边洪筱寒的父亲已经开始求饶了,面对这样的强敌,洪宜善没有丝毫的英雄风范,他跪地,他磕头,他哭泣,他大喊着:我的银子都是你们的。

洪筱寒的身体随着外边父亲每一次动作而颤抖,但王天逸的胳膊如铁箍般的扣住了他的身体和嘴巴,他只能颤抖,他只有颤抖。

外边那群蒙面人指着洪宜善破口大骂,虽然是大骂,但每个人都表现出了优秀的战斗素养,每个人的声音都压得极低,外边饥民欢呼砸砍怒骂的声音反而大过了他们的骂声,不过王天逸和洪筱寒还是可以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畜生!”

“你一个人让多少人饿死!”

“你连募粮都不放过!”

……

“大侠我错了,”洪宜善跪在地上,换着方向磕头作揖,泪流满面,声音都嘶哑了:“大侠,大爷,我错了,我不该贪财,我都捐了,只求保我这条命……”

“老天不开眼,”一个蒙面人突然悠悠说了一句,正是那差不多把人劈成两段的剑客,洪宜善老江湖了,没敢抬头,一听口气腔调就觉得他是头目一类的,跪在地上朝那人转了过来,一把扯住了那人血迹斑驳的长衫下摆,大叫道:“爷爷饶命,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但他没能说完他的最后一句话,对方一声暴喝让这句半截的话成为洪宜善的遗言。

“我就替天行道!”暴喝声中,长剑电闪,银蛇一般刺进了趴在地上洪宜善的后背,洪宜善肥胖的身子哆嗦着,最终停止下来,好像一团腐肉一般趴在了地板上。

那剑客一脚把洪宜善的尸体踹翻了个个,拔出长剑看了看,骂道:“脏了爷爷的剑!”

王天逸眼一瞬也不瞬的观察着大厅里的每个人,洪宜善的死也没能让他的身体动弹半分,只是勒紧了洪筱寒的身体,果然对方身体巨震,接着捂他嘴的手上传来温热的感觉。

王天逸扭头一看,洪筱寒已经泪流满面。

对于丧父人的眼泪,王天逸无动于衷,眼泪他见得太多了,已经麻木了,他转过了头又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