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刺杀,就连像样的江湖战斗他都没经历过。

因为他是个生来就有保镖的人。

但当你保镖和奴仆都死亡之后,你也不得不自己战斗了。

第二次去摸刀把,终于抓住了腰间的刀把,但不等他把刀抽出来,那刺在脖子里的长枪带着被鲜血染的湿淋淋的红缨抽出了车外,保镖脖子上爆出的血团还没消弭在风中,那枪又刺了进来!

虽然车厢的门已经被破坏殆尽,但这枪好像在炫耀自己长兵器的强劲,它根本不屑从攻开的车厢门中再次进来,而是直接刺穿了车壁,在木壁上留下一个大洞后其势仍然势不可挡,如一条白龙一飞冲天,又刺穿了车顶才停住!

洪筱寒被这条从身边急冲而过的白龙又骇得的跌回了布垫,但他已经回过神来,练武之人练的就是攻守,趁那条枪还留在车厢里的良机,他大吼着朝那车壁砍了过去,他知道外边就是拿枪的人!

在洪筱寒嘶哑而恐惧的呐喊中,手里的好刀仍然一刀劈断了木壁,但刀头发飘,明显砍了空,但这一劈好像让车厢里的白龙受了惊,倏地一声从它自己刺开的圆洞中抽了出去。

枪手的第二击退去了,但洪筱寒紧握着的刀和他握刀的手一起剧烈颤栗起来。

因为他看到车厢外边一个蒙面人正要从车门里进来,他手上的刀已经被血染成红色,那肯定就是车夫的血,看着那兽光闪闪的眼珠,洪筱寒就像一个大家闺秀看见了一只老鼠从裙边经过,他用刀指着门口方向大声尖叫起来。

声音尖利而惊惶到极点,孤身一人的他已经看到了无常。

而蒙面刀客也像极了要吃猫的老鼠,看着浑身发抖的洪筱寒,他眼里满是得意而残忍的光芒,一手勒住了门框,一边踩在保镖的尸体上要进车厢,竖起来的刀刃在血污中闪动起了寒光。

但就在这时,车厢外响起了惊呼,与此同时一个黑影在望窗一闪而过,车门口的蒙面刀客愕然转头看去,在车门这个空中,洪筱寒看的明白,一只黑靴子如同空中横掠飞击的鹰隼般,一击踹上了刀客的脖子!

在这样快如闪电猛如烈风般的闪击下,蒙面的刀客就如风中的纸鸢被强风催裂,那双凶狠的眼睛瞬间就从车门间消失不见。

刀客只有那只勒住车框的手,在他身体被踹飞的时候还来不及放手,半个车壁被拉塌了。

站在这四分五裂的马车上,洪筱寒的视线再也不受阻碍,车外是倒地不起的刀客和一个手持白杆长枪的蒙面人,还有惊恐的行人和乞丐,而使出刚才一腿就击倒一个敌人的高手就傲然站在车厢前。

他面上罩着白色面巾,冷冷的看着对面的敌人,双手如鹰翼般舒缓的放在两腰边,鹰翼下是两把坚刚不可曲的轻剑!

剑并未出鞘。

第十三节 请神容易

虽然飞来救兵是不仅白巾蒙面,而且是背对着洪筱寒站着的,但洪筱寒还是一眼识出了此人是谁。

要识别出一个人并非一定要用听、视、闻三感。

还有一种方式:感觉。

洪筱寒此刻真正明白了什么是感觉。

此人在车前一站,就如同一根定海神针插在了惊涛骇浪之中,那种山岳般的威压感、寒冰般的绝对冷静、以及那暗流般狂涌的杀气瞬时间就压制了整个环境。

这种感觉在伯牙那个小镇客栈的酒宴上他曾经亲身体会,一个看来什么不是的人突然间就散发了这种感觉,对方的气势可怕的如冰雪般冻住了一切,他还有马乾坤都没有被捆住、被打伤,他们随时可以拔出武器和他战斗,但是他们就是一根小手指都动弹不得,就如同看见了天敌的羔羊。

现在这种感觉又出现,只不过这次那个人是来帮他的,而不是来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