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逸死盯着那黄色的光,跑上台阶,在棉布帘子前停住,抬起木夯一样僵硬的腿,又僵硬的扔下去,这样跺跺脚才能把雪泥留在门前。

掀开门帘进去,这屋子看起来像极了财主给下人住的房子,大而简陋,对着门是个过道,过道里放着两个桌子,两边是很大很长的火炕通铺,每边睡八个人,除了他现在同门们都在。

现在他们做的才是一个人在这冷雪夜该做的那样,全都脱了衣服缩在被窝里,但没人对浑身带着一股湿冷半夜回来的王天逸表示一点惊奇,依旧是谈天的谈天,嬉闹的嬉闹,看来早已习以为常了。

“哈,天逸真勤奋啊,天天晚上去加班练剑,风雨无阻啊,连今天这种鬼天气都不歇息!是不是打算在比武大会上拿第一啊?”说话的是个大个子,红脸,他是这个屋里年纪最大的弟子张川秀,此刻他正一脸的笑容看着换衣服的王天逸。

他的话激起了一片笑声,“小心得了第一,掌门招你入赘啊!”

“得了,掌门的那个,天逸才看不上呢……最少也得是七雄的千金啊!”

“你们说什么?掌门不是只有个儿子吗?”

“哈哈哈,所以才把好事留给天逸啊。”

“你们不要开大师兄的玩笑,我要去告密!”

“打死你小子!哈哈哈。”

王天逸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钻到被窝里躺下,习惯了兄弟们打打闹闹开玩笑。含笑看着他们。

“天逸,你自从入青城来以后,三年来每天这么努力,我真佩服你。”说话的是赵乾捷,他坐在王天逸旁边的床上看书,他和天逸同岁又是同时入的青城练武,是天逸最好的朋友。

“我领悟力太差,怎么努力也不行,我只是尽力不落在你们后面罢了。”王天逸叹了口气。

“天逸哥,我觉的你挺聪明的,怎么每次……”睡在对面的老十六范德远问了一半就觉的失言了。王天逸现在十九岁,十六岁入了青城派学习青城武功,他是第五代弟子里最勤奋的人之一,每天在白天一天辛苦的修行之后,还要自己去山后树林里练剑,可惜的是他的武功总是不行,每次他们的剑术师傅都要训他,不是姿势不到家,就是收剑太快要不就是没有节奏感。

青城派的最有名的剑法是流风剑法,是武林公认的漂亮剑法之一,舞起来宛如清风抚过水面般的潇洒自如。后来又经过各代研究,创出了青城剑法,一样的飘逸潇洒。

但是王天逸学了三年,第一年还是第五代弟子里排名比较靠前的潜力弟子,但是越往后越差,每次舞起来不是像喝醉了就是太快,他们的师傅杨月海评价他的剑法是“简直就是糟蹋我们的青城派的形象,我们的高手都像翩翩公子,你简直像恶狗抢食。”

这个评语是当着所有弟子的面给他说的,当时王天逸的脸好象要滴出血来。从此以后王天逸更勤奋了,但是剑法却越来越差,杨月海每次提到天逸都摇着头说:“刚教他的时候觉的他是块料子,现在看来他不适合练剑,没有学武的天赋。”

杨月海四十岁,二十七岁学成出山,当上了富威镖局的总镖头,三十五岁的时候,掌门韦希冲又重金把他聘回来当一个教头。青城二百名弟子分为甲、乙、丙、丁、戊五组,每一组都有几个教头,杨月海是戊组的总教头,负责剑法。管理教给他们掌法、内功的其他教头。

甲组的总教头,却不是教官,而是掌门本人。

甲组,顾名思义是最有潜力的一组弟子。每年青城举行一次弟子间的比武,每组出最好的十个弟子,在这种比武中,各个师傅挑选精英分子,有潜力的跳入更好的组,而学的不好的弟子就被贬入下面的组。

入青城的时候,王天逸并不是像现在这样躺在戊组通铺上,他一入门就是在甲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