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的是这次并非要杀人,而要脱身的话,对王天逸这种人实在是易如反掌了。

仓库的回廊里一个提着灯笼的家伙一边走,一边摁着刀把在仰头打哈欠,打完几个后,笑着和同伴说道:“我打完哈欠就左眼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莫非明天我要发财?”

说着一路嘻嘻哈哈的过去了,殊不知他们刚走开,一个黑色人影就猫一般的从房梁上轻轻落了下来,手握一把黑色短戟,却是王天逸,他也舒了口气,心中笑道:“你眼跳果然是走运,若是你刚才仰头看见了我,恐怕你们三个都是见不到明天的。”

笑罢,推开房门直进仓库。

这仓库很大,左边堆的是华山派的老买卖木材,右边就是齐墙高的麻袋,王天逸仔细检查,却发现全是粮食,嘴里一声冷笑:“都在发这饥荒财啊。”

※※※

“那小崽子看起来很厉害,腰里挂两把剑,脸上还有条刀疤,你们猜怎么着?”一个大汉大笑着问道。

在这个屋子里的七八条黑衣大汉有的喝酒,有的聊天,听见这一声发问都笑着转过头去,有人喊了嗓子:“还能怎么着,七哥肯定把他胆汁都打将出来?”

“七哥过去一黑他,吓得他都快尿裤子了,一个劲的张着手说:误会误会。”那发问的大汉得意的一笑,说罢学着王天逸的样子张开了两手,一脸的惊恐。

大家都笑了起来,有人站起来朝含笑不语的七哥敬酒,“七哥可是武艺高强!”七哥横过了刀正要接酒,门被推开了,一个管事的进来,黑了脸说:“别喝了,到时辰了,去吧!”

一炷香的功夫以后,七哥还有其他十几条大汉提着兵器排在了胡同口,看风的人蹲在最前面伸出了脑袋去看,眼睛都不敢眨的盯着那条黑漆漆的大路。

最前边看风的人不比后面溜着墙根排着的人可以站起来,他们只能蹲着,不知等了多久,最后面的七哥感觉身体都要在寒风中冻僵了,就是这个时候,前面的人起了一阵骚动,大家都知道要等的人来了。

人人蒙上了面罩,抽出了兵刃,心里那团要厮杀的火把浑身的寒气都驱散了。

他们并不知道在这寒夜要杀的人是谁,长什么样,多大年纪,喜不喜欢喝酒赌钱,和他们认识不认识,但这不重要,也不是他们关心的或者可以关心的。

关键是他们的老板要他们动手这就够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要上面长了嘴就得吃饭不是,血饭也是饭啊。

“冲!”最前面望风的那个低低回头一嗓子,自己先冲了出去。

一摆脱胡同的阴影,那低低的嗓门马上变大了,变成了野兽般的厮吼,七哥就在这野兽厮吼声中冲了出去,和其他十四个兄弟一起。

然后他看到了敌人,在街心迎着他们往前走的敌人。

他有些以外,这个人和他们一样也是一身的黑衣蒙面打扮,和他们一样见不得人。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这个人变成死人,死人才会有银子拿。

十五个黑衣人如一团黑云一般朝那家伙冲去。

黑衣、雪刀、怒吼,当然还有己方的人多势众让贾六义的手下热血沸腾。

被人砍不好玩,砍人好玩,一群人围着一个打不过的人砍最好玩,七哥也是这么想的,他很高兴,等着把对方剁成肉馅,他喉咙里发出同样的厮吼。

但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这厮吼就被掐断了,因为对方动手了。

看风的两人最先接近那黑衣人,手里的钢刀还没落下,空中就刮起了两道黑气,这两道黑气从那“肉馅”的背后突出,飕飕的在最前面两人面前一晃。

惨叫合着黑风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