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个合格的指挥官必须尽一切努力让局势对自己有利。

对王天逸而言,不管他是被主导还是被裹胁,反正他从师门逃狱了,青城有理由追杀他,而且从情报来看,就算他乖乖的躲在牢里,韦氏父子也一定会让他死,杀不杀看守都一个结果,被抓住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现在对凌寒钩而言,有利就是胡不斩万一被青城所擒可以活着,他们还是有一线机会得到凶僧这个人才的。

那么不妨就让王天逸承担一切好了,他已经债多不压身了。

死人手里揪着的头发很可能就是和杀人者搏斗时候留下的而胡不斩是没有这么长的头发的,这样的头发只能是留着发髻的男子留下的,只可能是王天逸的他不仅从师门脱逃,而且残忍的杀害了同门,更裹胁江湖要犯一起出逃这是任何帮派都无法容忍的弥天大罪!

他罪无可赦!

撤离凌寒钩突入夜风中,正想发信号,突然一个“哨卡”发出了信号,他有发现了!

※※※

王天逸领着胡不斩从青城派的高墙边折了回来,这一夜那边挂着的灯笼照亮的墙壁,哨塔上的弟子的说笑声已经说明从墙上翻出去是不可能的了。

在黑影里,他们溜进了离墙不远的茅厕。

胡不斩一进去就捏住了鼻子,只见里面几个蹲坑上铺着石板,地上横流着黄绿相间的液体,地面上用大小不一的青瓦摆出了一条路来。

一个污秽不堪的茅厕。

“掀开石板,从下面的水道中走!这是唯一的生路了!”王天逸说道。

原来这个茅厕是给戊组弟子和一众杂役用的,这些人用的东西没有人当真会用心,因此非常的简陋。

当时戊组弟子等人寝室周围并无厕所,一众人就随地方便,恰巧一日掌门巡视,十分恼怒,命人起了这个厕所,此地在青城的偏远角上,运输污物十分不便,索性在山间小溪的水道上面盖了这个厕所,就利用水力冲出污物,而小溪的水道被木板和土盖了起来,成了一条小小的地下河,从地面下面流出围墙,直到青城围墙外边的山坡上才又成了明流,当年王天逸还参加过修建,因此知道。

逃生的渴望和污秽肮脏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王天逸一个箭步冲到了最靠墙的一个蹲坑,一把掀起上面用来踩脚的石板,接着俯身钻进了粪坑。

水流没到脚脖,脚底是粘呼呼的臭泥,虽然有水冲着,粪坑里还是臭得可怕,里面的味道冲进鼻子就好像一口闷掉了一坛子的烧刀子,烧的脑仁霍霍做疼。

这些王天逸根本无暇在乎,他只是屏住了呼吸。

粪坑里水流的声音很大,对他而言不啻是天籁之音,那代表着生。

空间并不大,他直不起身子,就躬着腰在那里摸索,他摸的是对着围墙方向的石壁,这里就是茅厕的地基的一边,是用石头垒的,下面开了一个狗洞大小的洞口,水流就从这里流过。

手摸上的石壁上是粘滑的,手一用力就好像捅进了一块年糕,而蚊子和不知名的蠕动粘虫附满了这湿滑的墙壁,让按上去的手心麻嗦嗦的。

不过那洞口被上面墙壁的重量压得已经倾斜变形了,王天逸也钻不进这么小的洞,“呀!”王天逸闷闷的哼着,手指勒紧了洞口的大石块,狠命的往外拉。

那石块被上面的重量压住了,简直重如泰山,王天逸死命的躬腰拉着那要命的石头,他的身体几乎折在了一起,发髻和额头不停擦撞着污秽肮脏的石壁,而屁股都坐进了臭水里,靴子在水下努力蹬着粘呼呼的水底臭泥,没过多少时间,他手心里好像被铁鞭子抽过了,疼的好像不是自己的手了,冷汗和热汗一起横流,把脑门上蚊子蠕虫的尸体冲到了脖子里,而石头仅仅松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