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依然等不到阿瑞斯的回复,碧丽焦急地看着又弯腰从地上捡起了另外一本册子:“这是殿下为你准备的生辰礼,殿下放在梳妆台上,她想让我交给你。”

阿瑞斯没接,她凝眉看着,只能低头将册子放到阿瑞斯怀里。

教堂里空荡荡的,安静的让人不适。

碧丽闭上眼睛眼前又浮现第一次遇见殿下的样子。

她那时以为她逃不了了,没有恐惧只有愤恨。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四周那些面目狰狞的男人,只想着至少要拉两个垫背。

可殿下突然就那么来了,她穿着雪白的裙子跳进泥泞中,用披风裹着她残破的身体,颤抖着向那些男人嘶吼,让他们滚远点。

其实只是被拔掉衣服她不会感到羞怯的,从小在奴隶营长大的女孩都明白,命比贞洁重要。

可真的被披风罩住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无关贞洁,身体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时候人是会感到安心的。

碧丽永远不会忘记那一日披在她身上的披风,也不会忘记那个穿着雪白的长裙,脚踩泥泞,跌跌撞撞冲过来保护她的女孩。

更不会忘记,当时用温热的手擦去她脸上的泥泞时心脏的剧烈跳动。

她爱她。

和很多人一样全心全意,又小心翼翼地爱她。

所以,她说的她都相信,也都会遵从。

她说等她三年,她就乖乖地等,她不会再犯从前那样的错误。

“你我卑贱如泥,死了便死了,埋进土里不过是烂肉一堆。”碧丽的声音轻飘飘的:“可她看重我们,我们就让她如愿。”

说着她撑着身体起来,走过去拉开了大门。

门外的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

黄金棺椁通体明亮,只一点点阳光便能让棺椁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碧丽回头看了一眼,又转头将目光落在了高空中有些苍白的太阳。

“才三年……”碧丽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阿瑞斯听:“我能等。”

“吱呀”一声厚重的大门被关上,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阿瑞斯垂眸坐着,一动不动。

他的眼睛好像在看怀中的册子,又像是在透过册子看某个虚无的东西。

黝黑的的瞳孔,一片死寂。

而这一片死寂中又带着孤寂,哀伤又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