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的钥匙放在堂屋饭桌上,孟长安捡起来往外走。大小姐走了,这里就又成了公家财产,不能让人随便住。
北山村因宋早早的到来沸腾过一阵子,又因宋早早的离去热闹不休,许多人,尤其是下乡多年的知青都特别羡慕她,谁不想回城呢?但凡家里有门路的都想方设法回去了,留下的全是想走走不掉的,也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村子里鲜少娱乐,随便一件事都能让人们津津乐道很久,比如首都来了又走的大小姐,比如看起来就很气派的小轿车,但渐渐地,总会有新的新鲜事发生,覆盖掉这些旧事。
此时宋早早已经顺利归家,这次回来了就再不走了,她先是给爷爷奶奶分别一个拥抱,然后就跑上楼要洗澡,在火车里待了那么久感觉自己要馊了!
宋荣鹤跟在她身后,把她甩得乱七八糟的鞋袜捡起来,眉眼冷淡,看不出丝毫情绪。
隔壁晋楚也进了家门,晋家老爷子刚想跟这小兔崽子说两句话,就见他如游魂一般连招呼都没打便向楼上“飘”去,整个人魂不守舍的,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
他家这心大如斗的兔崽子,啥时候也学会忧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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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宋荣鹤的场合,但距离他被宠幸还早得很呐,晋楚就更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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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几天,抽空回了趟家的晋建业一进门便瞧见自家老爷子围绕着楼梯口转悠,背着手走过来走过去,往二楼瞅一眼,叹口气,再转悠一圈,再瞅一眼,再叹口气。
晋建业解着袖扣,问道:“您怎么了?”
“老大,你可回来了。”
老爷子先拍了下大腿,冲晋建业招手。晋建业不紧不慢地继续解袖扣,将军装外套脱下,“怎么了?”
“小楚啊。”老爷子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拿手指头往楼上指。“我瞅着他好像不大对劲。”
晋建业:“怎么说?”
“这不上星期,他跟着早早跑乡下耍去了嘛,前天回来后就把自个儿关屋子里,饭都不下来吃,我问他咋了,他就说没事,敲他门也不开。”
可给老爷子担心坏了。他们家晋楚打小就是个炮仗性子,有啥话绝对憋不过半小时,这回却足不出户三天,整整三天!送上去的饭基本没怎么动,看不到这皮猴儿上蹿下跳他老人家都不习惯了。
晋建业蹙眉:“我上去看看。”
老爷子叮嘱道:“那什么,好好说话,别跟老二似的一言不合就动手。”
晋建业轻哂:“知道。”
他上楼后还瞧见老爷子在楼梯口晃悠,伸手叩门:“晋楚,开门。”
里头没动静。
晋建业又敲了两下,平心静气道:“我只说一次。”
过了十几秒钟,房门从里头打开。晋建业原本无甚表情的脸微微变色,眼前这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邋遢鬼,真是他那个臭美侄子?
晋楚一回家,晕头转向睡了个天昏地暗,醒来后感觉人是傻的,提不起劲,除了放空自己以外什么都不想干,他这身衣服还是回家时穿的,换都没换。
房间里窗帘拉得死死的,一点光不透,三天不洗脸刷牙也没洗澡,来家前还刚下火车没多久,可想而知人馊成啥样,屋子里一股怪味儿。
晋楚清楚自己这样更不讨宋早早喜欢,可他就是觉得生无可恋,狠狠地抱着枕头哭了不知多少回,这会儿两只眼肿得跟桃子似的。
晋建业抬腿踢他一脚:“半小时,梳洗整齐来书房见我。”
晋楚悲伤地问:“大伯,你就不能让我自己待会吗?”
晋建业反问道:“待了三天还不够?”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