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疤的主人未曾好好处理,瞧起来格外触目惊心,温宴初见了以后只觉得心一哆嗦,当即就红着眼眶别开了目光。
温晏丘深知自家妹妹胆小心软,但他久经沙场对这等伤已经见怪不怪,沉着间便上前一步,默默挡在了温宴初身前,自己则看着医师为解停云重新处理伤口。
他们此番是故意瞒着温家其他人的,因此也没闹出太大动静,这医师是温晏丘的贴身医师,方才他派了手下去偷偷将人接来,特意为解停云看伤。
待重新上过药包扎好后,那医师才缓缓起身,将一瓶药以及一纸药方递到了温宴初的手上。
“夫人,这瓶药是愈合伤疤的好药,我们军营里的人都在用,日后也不会留疤,您回侯府以后再按这纸药方上面抓药煎药,也好为小侯爷补补内里,他气血有些亏空,不利于养伤。”
温宴初闻言接过了医师递来的这两样东西,默默将医师的嘱咐牢牢记在了心里。
一来一往间,温宴初这几日一直以来用宽大袖袍遮挡着的手就此落在那医师的眼中。
她手上的烫伤刚好没多久,眼下手上水泡的痕迹还很显眼,温宴初也注意到了,又连忙慌里慌张地用袖袍盖住了手。
医师见状笑了一下,提醒她:“方才给夫人的药膏,对女子亦管用。”
温宴初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偏头就见温晏丘的目光朝她们这边望了过来,登时,温宴初心虚地移开了眼,惹得温晏丘皱了皱眉,上前问道:“可是我妹妹怎么了?”
医师是温晏丘的心腹,面对主将的问询自然不会加以隐瞒,但观其温宴初的神色,也不像是愿意提及此事的人,于是医师便顺势向后退了一步,脸上一直挂着笑,显然是有话想说但决定将交代的主动权交给温宴初自己。
见状,温宴初更加心虚。
她自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眼下温晏丘落在她头顶的目光更如同炬火一般,好似要将她头顶烧出一个洞来,他分明什么话也没说,但温宴初只觉得自己如今已经要溃不成军。
最终,她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慢吞吞地抬起手来,衣袖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露出了她洁白如玉的皓腕,而她手背上落下来的疤痕,对比之下就格外显眼。
温晏丘见了以后登时就恼了,目眦欲裂般地隔着衣袖攥住了她的手腕,但一下子又不敢太过用力,只能缓缓加大了力道,温宴初甚至能察觉到他攥着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寂静中,温晏丘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谁干的。”
不是“怎么弄的”,而是直截了当地问她这是谁干的,显然,温宴初想糊弄都没办法糊弄过去。
沉默间,温宴初垂着头,像是瞬间蔫了下去,支支吾吾回道:“奉茶那天......不小心烫的。”
她不敢直言解家人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她是真的害怕温晏丘一怒之下做出什么冲动之事出来,因此也只能这样含糊其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