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下马车之际,陈令容还十分“体贴”地与她说:“三弟妹也下来走一走吧,还有好长的一段路才能到。”
偏偏温宴初就不是什么会听被人话的人,陈令容越这样,她就越不想下去,于是她闭着眼摆了摆手,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温宴初闭着眼,自然也就没瞧见,转头时,陈令容嘴角勾起的一抹讥笑。
临时歇脚的地方已经离京城有了一段距离,再往前一点就是挨着京城最近的一处村落,那村子再往前,就是温宴初与陈令容今日的目的地。
附近荒芜一片,满目望去全都是雪,除了他们这一行人以外,几乎再没有多余人的身影。
陈令容歇了有一会了,温宴初靠坐在马车上,等的稍微有些不耐烦,今日本就打算是速去速回,温晏丘又总是嘱咐她最近城里城外都不太平,再耽搁下去,晚上回不来怎么办?
这般想着,温宴初已经掀开了车窗上的帘子,顺势往外看,入目便是白雪皑皑的一片,像是寸草不生的荒芜,只是颜色从土色变成了满目的白。
来时的路上尽是他们这一行人踩出来的脚印,还有马车的车辙印。
但温宴初发觉,不远处的四周,似乎还有别的脚印,一路沿着往两旁扩散,最终隐匿在距离他们有段距离的树林之中。
她在马车上敲了敲,唤来了一位脸熟的侍卫,低声问道:“这附近有人家居住吗?”
那侍卫摇摇头:“回少夫人,距离最近的一处村落,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城门今日才开,进城的人几乎没有,很少,出城的倒是多。”
进城的很少,谁又能闲着没事往树林里面走。
出城的倒是多......
不知为何,温宴初脑中突然想起了前不久解停云与她说过的那些话,莫名其妙受了惊吓疯掉的宋文举,受了伤的温晏丘,还有......下落不明的贼匪。
霎时,温宴初只觉心头一紧,几乎毫不犹豫,扬声下令:“快走!回京城,今日不去镇上了!”
这么一下令,所有人都愣住了,但温宴初的语气几乎是不容置疑的,陈令容还在外面拦她,苦口婆心地与她说着什么话,但是温宴初眼下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听。
兴许是死过一次的原因,温宴初这辈子对死亡格外敏锐,而在这里......
温宴初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眼见着陈令容并没有上来的意思,反而还想要拦着她不让她走,这一瞬间,温宴初就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