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转过头,又看了眼窗棂处的光影。
洛溦明白自己这次是真惹到?他了。
虽知已是退无可退,还?是忍不住再往后缩了缩,手也有些握不住了,想要松开,却被他十指紧扣地攥住,不容逃离。
她闭上眼,不敢再看他。
时间?流逝,岸畔的灯烛燃尽大半,水池里的雾气?也渐渐稀薄。
明明药力在不断减弱,可洛溦还?是能听见自己心跳得越来越快,如?雷如?鼓。
刻漏的最后一滴水,落了下来。
浴池里的药气?,也终于?散了去。
洛溦感觉到?沈逍抵在自己掌心的手松开一瞬,忙什么也顾不得地撤了开,眼也不敢抬,转身就走?。
可下一瞬,人就被他轻而易举地禁锢住,抱起,连怎么上岸的都不清楚,便被扔到?了池畔的软榻上。
双手,被重新握住,摁去了头侧。
浸湿的水珠,从他的面庞和?身上嘀嗒落下。
洛溦眼中蓄泪,仓皇间?又意识到?什么,连忙缩身,颤着声:
“你不是……不是说不逼我了吗?”
沈逍不容抗拒,“你就合该被逼。”
洛溦被制了住,强忍许久,终是禁不住哭出了声,红着眼尾的脸藏去湿发间?,抽着气?。
沈逍松开她,伸臂抱住,拥在怀中。
心里其实清楚,逼她又能如?何,逼了她这一刻,以?后也难保不会又改口。
他心底泛起浓重的无力感,又纠搅着自作自受的痛楚,低头看着她,艰涩开口:
“六年前那晚,我其实,回去找过你……”
洛溦抽着气?儿,唯恐他又使坏,“那些事,我真不记得了。”
沈逍没再说话,伸出手,将她湿乱的长发捋到?耳后。
半晌,问道:“为什么不让鄞况给你恢复记忆?”
洛溦见他总算肯好好说话,颤巍巍扬起氤氲湿眸:
“都是以?前的事了,恢不恢复,都没什么区别。”
怎么会没区别?
沈逍的手指停在她耳畔,指腹轻轻摩挲着那一点圆润:
“你以?前,不叫我太史令。”
洛溦咬着嘴角,“那反正……也都是以?前的事了,以?前太史令,又没有官职……”
沈逍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半晌,缓缓撑起了身。
洛溦想起适才的荒唐,忙缩身就想逃,却被他又摁了住。
仓皇间?,伸手攥住他肩头的衣料。
“你……你不是想问我为什么瞒你吗?”
她泪水簌簌,见他终于?肯抬头朝自己看来,忙收腿坐直身,委屈控诉:
“因为,因为我就是怕你会这样……”
一旦没了身世的那道禁锢,就再没什么能阻止他无所顾忌!
被她拽扯开的衣衫,从沈逍肩头滑落,露出矫健胸膛上错横的伤疤。
他一语不发,沉默看着她,寂然冷凝犹如?冰塑。
半晌,阒眸沉沉,嗓音暗哑:
“跟我在一起,就那么让你害怕?”
洛溦低着头。
素白的榻衾上,沾着两人掌心留下的血迹,斑驳点点。
她想起生平第一次见他时的情形。
倚着桶壁的小哥哥,白的像是雪做出来,割破的掌心和?她交握在一起,血流得到?处都是。
她却看他看得出神,忍不住抬起剩下能动的那只?手,在他脸上摸了一下……
“嗯,我害怕跟你在一起。”
洛溦抬起眼,大颗的泪珠滚落:
“我害怕……害怕你用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