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对父亲超出常理的自信颇感无力。
见女儿仍是怏怏不乐,虞伯延脸上的笑慢慢收了起来,正声道:“你是不是又看话本了,生出这么多感慨?”
他面容仍是和煦的,然虞行烟知他甚深,早察出了他的不悦,扯扯他的衣袖,撒娇道
:“女儿是见史书所陈,功臣勋贵往往会成为上位者的磨刀石,担心咱们家族也会倾覆,所以才多想了些。”
她边磨墨,边释然道:“圣上既是明君,定然明辨是非。阿耶和二伯为人清正,料来是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虞伯延点点头,又过问了她一番功课,见她对答还算妥帖,方挥手放她离去。
书房内恢复了寂静。
虞伯延端坐于椅上,摹起了大字,表情平静,沉稳如山。
一张又一张,待油灯亮起时,他才停笔。
他把纸一张张地叠好,亲抚着边角细小的褶皱,待墨迹全干后,又将它们全部扔进了废纸篓里。
而后仰靠在太师椅上,一动不动,盯着烛台上的一蓬烛火微微愣神。
他在想虞行烟所说的话。
自病愈后,她便多有此感。每回见他,都会提及诸如“兔死狗烹”、“卧榻之侧,他人酣睡”之类的词句,浑然不像未出阁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