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了嘛,”何春龄拍拍她的背,“知道我们梨宝儿从来不要人操心,那妈妈也想要你好好的啊。”

宋绫弯起胳膊作健美选手状,向母亲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

何春龄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女儿柔软的小肚子:“宝贝,你这都是肥肉呀。”

宋绫深吸一口气把肉缩回去,说没有的,你摸错了。

何春龄摇头说肚子都圆起来啦,你还是少吃点乱七八糟的零食,把三餐吃好最重要。

话题转向了熟悉的方向,宋绫知道这一页在何春龄那里算是就此揭过,于是她充耳不闻地站起来,径直走到厨房去盛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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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秋天越来越近,连谢芙都语焉不详地给宋绫打了两次电话,还专门送来了一盒子营养品。宋绫捧着那只包装精美的纸盒在沙发上发呆,又转头去问郑维仪:“我说,怎么大家都很担心我的样子,这事儿真有这么可怕?”

“他们说得好像你是妖怪变的,马上就要现原形似的,”宋绫打量正在收拾餐桌的郑维仪,“到了那个时候你会是什么样子?”

郑维仪听得笑起来,说他也不清楚,以前他都用了抑制剂。

“是不是害怕?”他走到沙发前面,伸手摸了摸宋绫的脑袋,“这药家里还有,现在让医生给我打一针也来得及。”

宋绫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说我不可能怕,郑维仪很配合地点了点头,说那你好厉害。

小狗扒着沙发边缘往上爬,郑维仪把它拎起来,送到了宋绫身边。

宋绫将那些营养品往沙发上一倒,把盒子腾出来让狗自己在里面玩。小狗现在敦实得很,已经从土豆蛋儿长成了小南瓜,并且因此得到了宋绫的赐名,叫做胖子。

两人一起低头看胖子自娱自乐,郑维仪又突然告诉她:“不过到时候,我可能确实会和现在有点不一样。”

宋绫正在给肖以晴发胖子的照片,头也不抬地问他是怎么不一样法。

“这个嘛……”郑维仪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轻得让人听不分明,“我大概……会很想咬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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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维仪的假期是从十月初开始的,为期一周。

这将是第一个由爱人陪伴的、不需要抑制剂的发情期,郑维仪感到期待和紧张,但他那大大咧咧的爱人显然还没有进入状态。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啊?”宋绫站在门口换鞋,“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遛狗了,顺便我还想买个蛋饼吃。”

郑维仪停顿片刻才回答她:“好,路上小心。”

他知道情绪震荡是激素带来的必然结果,然而宋绫将要离开的想象还是几乎让他恐慌。郑维仪差一点就要告诉她别去,但他忍住了。

他不希望这么快就吓到宋绫。

上一次他们做爱的情形只有郑维仪还记得,他自私地想过宋绫忘记了也好,如果她还有印象的话,很可能不会同意和他度过这次发情期。

宋绫不知道郑维仪都琢磨了些什么,她正在愉快地欣赏秋景。

他们现在住的那栋房子后面有一片挺大的草坪,其实宋绫不必再带着狗出来散步,但是她很喜欢在外面闲逛反正最近不能去园子里了,那么让她看看行道树也是好的。

宋绫看木芙蓉玉白的晨花,看栾树桃粉色的蒴果,一路尽是心旷神怡地乱走,又绕了好一圈才找到卖蛋饼的小店。

胖子玩累了,赖在地上不肯再动,宋绫把它塞进卫衣前面的大口袋里,咬着饼慢慢地往回走。

她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来,宋绫接通电话,听到了那边传来凌乱的呼吸。

“你在哪里?”是郑维仪在哑着嗓子念她的名字,“怎么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