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肃一心疼的目光不再顾及,与贺安虞的视线激烈碰撞上。
这一瞬间,贺安虞不懂他从武肃一的眼里看到了什么,他一点都读不出来,只能感觉到一片无尽的迷茫和......
害怕?
武肃一竟然在害怕?
贺安虞真的有些傻了,他不明白,这种害怕不是浅显的得与失,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东西,一种像被锁在了深空之中的暗流一样。
俩人对视好久,武肃一深沉的表情,翻涌的眼神未减半分,贺安虞渐渐招架不住,开始心跳加速。
他觉得武肃一在向他接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上去好像又在前后摇摆。
贺安虞试着开口:“......武哥,你还好吗?”
武肃一摇晃了一下自已的脑袋,回神了一样,他笑笑:“我没事儿,三儿别生哥哥的气。”
贺安虞:“我不生气。”
“那、那去吃饭吧。”武肃一把贺安虞抱起来往里屋去,俩人走到院子里的时候,贺安虞捏住了他的两只耳朵。
感觉烫烫的,他这么一捏,武肃一也就停下来了看着他。
“把我往上搂搂。”
武肃一把人往自已胸口上推了推,贺安虞也自已往上爬了一些,然后说,“今晚不去看花灯了,给哥哥早点睡觉。”
武肃一摇头:“不影响的,我没事儿。”
贺安虞笑着,很温柔,两只手开始轻轻揉捏武肃一的耳朵。
他的声音像是露水一样浅浅的,看了一会儿,寻求似的,“武哥......要贴贴吗?”
“啊?”武肃一望着他,然后眼神飘忽着定在了贺安虞的唇上。
贺安虞在他的怀里,挑起武肃一的下巴就亲了上去。
唇与唇的再次对碰,让武肃一的身体随着一紧,手臂也不自觉收缩,勒得贺安虞腰间一痛。
接着,武肃一眉头皱了起来,他看着贺安虞慢慢脱离的脸,看清全貌时,竟然是一脸说不上来的表情……
花灯到底也没去看成。
贺安虞不知道为什么武肃一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吃过晚饭后,就催促他回屋休息去了。
不过从这晚开始,武肃一好像变得沉默寡言了一些。
一连过去好几天,贺安虞等发觉时,完全对他这个转变始料未及,甚至一切走向都在他原本的预料之外,他不是很清楚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武肃一的表现有些怪,再与他相处时,怎么说呢,俩人之间忽然有了一些隐隐的距离感。
贺安虞感受到了,但也没明说出来,他也默默装作跟之前一样。
时间一眨眼就到六月中旬了,地里正逢麦收。
武肃一跟他提了一下,贺安虞没作任何要求,让他自由出入后院。
每年两季农忙可以说是除婚丧嫁娶之外最重要的事了,关乎到众多佃户下一年的续租问题。
贺家把地租给这些人,收获粮食时会测量每户地产的总重量,然后跟邻近佃户做比较,如果这户连着三年地产总量比别人少了一个标准,可能就会被收回租地。
所以说,即便是租了地,即便粮食会被贺家拿走大多半,这些佃户在种地时也是没一个敢掉以轻心的。
武肃一知道这个规矩,他其实担心的是满月一家。
毕竟自已的两亩地得到的关照要多,他怕影响到满月家的租地产量。
麦收时最忙人,所有佃户几乎都是全家出动去地里忙活的。
原本说好是先收割武肃一那两亩地麦子的,但武肃一觉得自已迟一些无所谓,就同满田良说先收他家租地里的。
他也不顾满田良和满月的阻拦,执意要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