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于愤愤擦干眼泪,经过门时狠推了沈知墨腰一把。

“你……”

“呸!”一口唾沫吐到脚边,她再说不出话来。

“那让小于儿陪你去。”

“一个小孩儿懂什么。”

见季曼笙艰难挪到没被浇湿的另一边,沈知墨认命地打开衣柜取出新被褥。

“起来。”

“怎么起得来嘛……”

她只好硬抽走原本的床单被子,omega纤瘦的身体暴露在眼前,她记得原本很丰盈的……胸部和臀部,现在空空荡在病人服里,衣服外边新渗出一点血,她毫不怀疑指着那处按下去,就能致季曼笙于死地……

她有些心虚,套被子的速度快了些,以至于没发现季曼笙渐渐靠近……

“你干什么!”沈知墨捂住被亲的右脸,通脸烧得滚烫。

季曼笙依旧不知死活地吊着她颈子,“想亲你……喜欢你……”

她丢下被子就跑,关上门仍心有余悸,将门锁了又锁。

鬼一样的女人!

转下楼拨出那个号码

次日,沈知墨在两名英国士兵的护送下抵达傅公馆,一路畅通得令人惊讶。

昨晚通话只说遗落了首饰在馆里,她就让她去!甚至罗曼蒂克地让她多带几本书走。

她太老了。沈知墨想。傅英最喜欢她做女学生装扮,又喜欢明里暗里提起她早逝的前妻。老人往往怀有一种天真的自大。

管它国破家亡,哪样比得上人至中年的一场艳遇?

毛姆的《面纱》,她们爱的见证。

沈知墨心不在焉地啪啪翻书,一只苍蝇落到一旁的英国兵帽子上……这地方也会有苍蝇么?

微弱的惨叫至地底传来。

“密斯脱,我想上洗手间。”

她冲英国兵投以甜笑,恰逢两个日本兵拎着一位同胞从沙龙经过,那人两条腿分别朝意想不到的方向曲折着,一路拖曳过去,地毯印出一条长而蜿蜒的血痕,她竭力装没看见。

“请。”

书房后头的密道没有机关,只有一股浓烈的臭气,不知做墙时糊了什么,她掩住鼻子逃进尽头的房间,一拉灯,漫室苍蝇飞了起来,她寻到了臭气的源头

“傅太太!”

不,这根本是个活死人!

贵妃榻上卧着位苍老妇人,她安详地睡在自己的屙出的排泄物里,皲裂的唇间爆出一排黄黑牙齿,唯一在动的,只有那只举着鸦片膏的枯手。

“你怎么会……”

“啊……啊……”

傅太太呻吟着使手挡眼睛,她完全不认得面前发话的女人了!

沈知墨强忍着恶心靠近榻边的保险柜。

新历生日?阴历生日?……再错一次,就要触响警报……

“傅太太,你还记得我吗?”她只好求助榻上的活死人。

“啊……”

不能再拖下去。

她试探着叫出她曾经的名字,或许连她自己也忘却的:

“唐晚侬!”

妇人浑浊的眼球转向沈知墨。

“你知道保险柜的密码吗?我只要里面的地图,事关数十万人的性命,请你……”

“大、汉、奸。”

“什么?”

“他们是这么喊我的……我不想救他们。”

“她为什么不带你走?”

“你也会跟我一样……”妇人无端降下诅咒。

沈知墨无意识摸上自己的脸,已经被汗浸透了,口红半溶,腻在唇上,她咬紧唇,瞥到榻角露出一截戴贝雷帽男子的相片,心中猜到大概。

“他也会死,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