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蓉枝瘪嘴,一脸不信,但也没多言,她端起餐车上的一碗糊糊舀来舀去:“妈给你再弄凉一点,别烫着嗓子了。”
护工将医用床摇起大约15°,栾喻笙两眼发黑,脖颈支不住昏沉的脑袋,向侧边倒去,护工早已心里有数了,及时扶稳,静待他的眩晕过去。
五分钟后,栾喻笙涣散的眼眸才重新聚焦。
“来,妈先喂你喝口水。”宋蓉枝把吸管递到栾喻笙嘴边,看着栾喻笙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见了底,又端起小碗,舀一小勺,“小笙啊,来。”
栾喻笙含住勺子,将糊糊渡到口中,卷着舌头慢吞吞下咽,指甲盖大小的一口软烂糊糊,他愣是吞了三次才吞下,糊糊滑至气切口处,他不禁蹙眉。
喉咙有挥之不去的异物感。
医生考虑过给他下胃管,可以避免吞咽造成的不适,可又担心久而久之,喉部肌肉丧失弹性和收缩力。
他本就伤在颈椎,吞咽功能受到了影响,怕是下了胃管,产生依赖性,到时候想恢复吞咽能力都难。
“慢点吃,慢点吃。”宋蓉枝满含心疼,拿湿巾擦拭栾喻笙口周不慎溢出的糊糊渣滓,“这一碗都吃完,瞧你瘦的。小笙啊,等你摘了管子,妈给你好好补补。”
栾喻笙扯唇笑笑,眸色一转,他开口问起:“妈,今早有……来客……吗?”
宋蓉枝垂下眼睫,眨巴眨巴,手下面搅拌糊糊:“晔磊来过,说有业务上的事要问。我看你还睡着,舍不得叫醒你,就让晔磊去问魏清了。”
闻言,栾喻笙上下牙咬合,不露声色地碾磨糊糊,不甘心郁结在他的胸膛。
他重病卧床的数月,栾松让栾晔磊暂时接管了栾氏,这是栾晔磊能将他架空的千载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