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彷徨无助的时?候,可是无论如何彷徨,这总会化作她下一次布局的动力。唯独这一次, 唯独这一次……
“柳相观这几只妖言辞表现,觉得谁更有嫌疑?”谭闻秋问。
柳怀信道:“臣不?敢妄言, 也不?敢妄加揣测, 怕殿下震怒。”
凡臣子要进谏, 开口最好先请罪, 再谈其他。有了请罪,君主再免罪,哪怕接下来?所说?的话?多有冒犯,君主也不?好再继续怪罪。
妖的君主, 虽与?人的君主不?同,可行?事作风到底染了人的习气,请一句罪总没坏处。
谭闻秋厌烦这些弯弯绕绕, 却也明白如今众妖皆已处在“人”的体系之中, 一举一动多以“人”为标准, 连她也不?能?免俗。
“说?吧, 不?怪你多嘴, 本座一言九鼎。”她道。
“刚才第一个进来?的是白大人。”柳怀信斟词酌句, “请恕老?臣直言,殿下您,对白大人多有成见吧?”
谭闻秋不?置一词。
柳怀信心知这就?是承认的意思?, 不?由劝道:“殿下,此乃大忌!老?臣建议殿下将身边下属平等地视为叛徒,便是为了借此机会擦亮眼睛,去观察那些平时?难以觉察的事情。可殿下心有成见,岂非是已经认定了白大人就?是那细作?”
“抑或殿下觉得,白大人是细作,要比其他妖是细作更能?让您接受?”
谭闻秋恍然一惊,直到被柳怀信一语点破才意识到自己又?陷入怪圈,当?下心中平添警醒,对柳怀信再无轻视。
一个接触她不?多的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她自己居然意识不?到。
谭闻秋越想越是心惊,“继续说?下去。”
“殿下问太尉大人,白大人为何要说?那些话?,今日?竟直言,而不?是如往日?一般婉转迂回。”柳怀信道,“殿下既然如此问,心中必然是有了答案了。臣斗胆,能?否听听殿下见解?”
“不?急听我?说?,柳相如此聪明,识人又?如此之准,听我?见解反倒会落入旧念。”谭闻秋盯着他,平稳的话?语中状似毫无威慑,“请柳相先说?。”
柳怀信一听,只得硬着头皮,“老?臣认为,白大人已经发觉不?对,又?不?能?完全确定殿下的心思?。她当?然不?知道殿下在怀疑身边的妖都是细作,但可能?认为殿下是在敲打她……可这种怀疑到底是无凭无据,她不?能?将之说?在明面上?,只好借直言表忠心,盼望殿下能?领会到她的心意……往日?种种婉转迂回低调藏拙,到底没有误过大事,只是方法上?有待斟酌,她的心是向着殿下和妖族的。”
“是吗?”谭闻秋反问。
“虽还不?能?确定白大人是否真为细作,可她表达之意应当?的确如此。”柳怀信捋了两把白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