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和姥姥相比,到底谁更老。
出了院门,商悯便易容遮面。
孟修贤、姬令韬、姬言澈已经在?院中了,他们神?色缄默,怀着沉重与难言的?情感。
谁都没有说?话,接下来要?做的?事也?用不着说?话。
敛雨客动作迅速,很快将全?部?的?人都转移到了城外,雨霏也?已经到了预定的?地点与他们汇合。
“我们这就要?走了。”姬言澈遥望着宿阳的?城墙,心中五味杂陈,“此去,应当很难再回来了。”
姬令韬看了自己这榆木脑袋的?儿子一眼,斥道:“何故说?丧气话?待兵至城下,妖魔尽除,还怕没有回到宿阳的?一天吗?”
“爹,我不是那个意思。”姬言澈赶紧认错。
商悯不能以化身之身与舅舅表哥还有雨霏说?话,她只?是向姥姥姥爷走了两步,长阳君便伸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孟修贤与她并肩,欲言又止。
最后?他只?说?:“要?平平安安啊。”
“姥姥,姥爷。”商悯对他们传音,“待我归国,我们武国朝鹿城再会。”
雨霏上前:“君上,时间不多了,天亮之前我们要?赶到下一个地点。”
“好,那就走吧。”长阳君轻轻拍了一下商悯的?肩膀,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姬言澈敏感地察觉到长阳君对商悯态度有所不同,只?是不明所以,他好奇地看了看商悯,正要?追上去,却见商悯侧过头跟他对上了眼神?,她摆了摆手,似是在?道别。
姬言澈愣了愣,有些?茫然,但也?礼貌的?对她点了下头,这才?离去。
商悯注视着他们的?背影,心头略微怅然。
“后?顾之忧又少了。”她轻声道,“敛兄,我们也?快该启程了。”
“是啊。”敛雨客回头看宿阳皇宫的?方向,“也?不知道朝堂众臣看到长阳君的?辞别信会是何等?作态,那谭闻秋不会把消息按下来吧。”
“把这个信当成奏折递上去就行了。奏折得先几个辅政大臣过目分类,然后?才?会递交到柳怀信和姬麟处,等?谭闻秋知道,底下的?臣子也?知道了。”商悯随意道,“而且谭闻秋也?没办法啊,把信交出来,她还能证明姥姥是叛国,要?是不交出来,那朝堂众臣不真得怀疑我姥姥是被妖害的?吗?”
敛雨客笑叹:“有时候会觉得拾玉的?心当真是叫人琢磨不透,剥开了一层还有一层。”
“敛兄,你知道吗?我开始渐渐摸清楚在?这棋盘上制胜的?方法了。”商悯微微一笑,“制胜的?办法,不在?于知晓多少下棋的?规则,而是要?揣摩对手的?心思。规则是无用之物,因为你不知道对手会不会作弊。可如?果你知道了敌人是如?何想?的?,那么制定计策便会事半功倍,敌人的?下一步棋路在?你眼中变得有迹可循,作弊的?手法也?就清晰可见了。”
“嗯?”敛雨客笑眯眯道,“那拾玉走出了辞别信这步棋,你觉得谭闻秋会如?何应对呢?”
“这步棋不重要?,它只?是我保全?家人和下属的?手段罢了。鼓动朝臣是顺带的?,姥姥的?信,挑破了一些?朝臣们不太敢挑破的?东西。可是那又如?何?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情罢了。”
商悯说?到此处,“唔”了一声。
“等?等?,也?不尽然……还是会引起一点有趣的?连锁反应的?。”
她又笑了一下,摆出高深莫测的?样子道:“可惜敛兄离开宿阳就没有办法亲眼见证了,不过没事,我的?白小满化身会把这些?事记下来,到时候由我给?你转述。就当是听乐子好了。”
“我拭目以待。”敛雨客抚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