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坪的城墙上,燕军弓箭手已经调整好了射击的角度,但是谭军的距离拿捏得极好,正好处于弓箭射程之外。
“来者何人??”袁遥运气朝下方朗声道?。
此时庞峻出列,留商悯在骑兵队中,独身一人?骑马奔至城下。
他用中气十足的嗓音对城楼喊:“鄙人?庞峻,奉谭公?之命前来,欲与大燕和谈!”
“无封、无陛下印信,更?未广告天下诸侯,算哪门子的谭公?……”袁遥眉眼?一沉,心中已然?增添两分不悦。
可是他却不得不正视城楼下的庞姓使者。
只因他说他奉谭公?之命而来,而非奉某将军之命前来,二者意义?截然?不同?。
此时的庞峻,已然?可以看作是谭公?的传声筒,一言一行皆是谭公?授意,代表的是谭国上下的意志。
袁遥不禁更?加疑惑,不明白庞峻为何挑选此刻来和谈,还搬出了谭公?之名。不过有一事他是明白的,对于大燕来说,谭国是弱国,既然?是弱国,行事过分些又如何,不恭敬些又如何?
于是他直接道?:“谭使请回。尔等夜晚前来,和谈之心不诚,趁大将军不在时派出使者,更?是有意刁难于我。既然?是谭公?派来谈和,自然?该由镇国大将军苏归亲自接待。”
袁遥说到这儿,停顿稍许,先礼后兵。
“况且,谭国大不敬在先,谋害太后更?是有谋逆之心。除非谭桢摘去头冠,去宿阳向陛下负荆请罪,谭国上下不再?调兵,向我大燕投降以示臣服……否则,也没有和谈的必要了。”
庞峻笑了一声,高声道?:“将军此言过早,我这儿有谭公?亲笔书信一封,将军既然?不愿请我等进城,便请读了这封信吧。事出紧急,不然?谭公?也不会派我等深夜前来,我等日夜兼程,就?是为了将这则消息早日送到燕军手中。”
袁遥眉头大皱,只觉得事有蹊跷,却想不通关窍,况且只是一封信罢了……
“好!传信上来。”他盯着?庞峻道?。
庞峻笑了,他从马匹侧方抽出一支弓箭,又从怀中拿出放置了信件的竹筒,绑在箭身之上,随后拉弓射箭。
袁遥向后一退,怕对方趁机使诈,然?而庞峻的箭瞄准的方向并不是他,而是城楼上耸立的战鼓。
“咻!”箭矢激发。
下一秒城楼的战鼓被弓箭直直射中,哪怕箭尖见战鼓的鼓面射穿,可它仍然?带起“咚”的一声闷响,声音嗡然?,回荡悠远。
袁遥脸色登时一阴。射战鼓,用心甚是险恶,此举意在嘲讽燕军就?如这战鼓,迟早要被谭军所破。
随从取下扎在鼓面上的箭矢,拿下上面的竹筒,将盖了谭公?印信的信纸展开。
袁遥垂眼?去读,一双虎目霎时睁大,眼?睛不受控制地随着?信纸上的字移动。
同?时庞峻的声音传遍城楼。
“寿宴当日,陛下驾崩。绣衣局大统领、御前大太监胡千面真身为狐妖,迷惑陛下神智多年,陛下乃天命所归,得祖先庇佑,在寿宴当日恢复神志,于殿上除妖,将胡千面打?得现?出妖形。朝堂众臣这才得知,陛下竟然?已经被妖魔以蛊虫秘密控制,陛下当众剖心取出蛊虫,言愧对天下人?,接着?倒毙当场。”
此言落下,城楼骚乱顿起,燕军士兵一片哗然?。
“……一派胡言!妖言惑众,谭国罪加一等!”
袁遥勃然?变色,“不过是你谭国的缓兵之计,陛下怎么可能已经驾崩?怎么可能被妖魔控制?荒谬!来人?,快将此人?拿下!”
庞峻大声驳斥:“不日就?将有消息传到各地,宿阳朝堂众臣皆可验证!将军知晓此言荒谬,难以相信,可谭公?怎会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