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两个之间,隔着一个老祖宗,也说不得什么。

只大哥这般做派,也忒闲了些,姨娘们给他送通房,他招惹她做甚。

言绫儿默不作声的将袖子一拂,将那花生壳从身上扫落,转过身去,跪到了母亲那边,伏在大太太的腿上,自与大太太说话儿去了。

那几个来找老太太说话儿的姨娘,瞧着言少卿的态度,脸上便是露出一丝尬色。忙打着圆场,带着自家的大丫头下去了。

旁的姨娘也不好再留,毕竟又言少卿这外男在这里,为了避嫌,她们也只略坐了坐,同样领了丫头离开。

一时间,暖阁中就只剩下了老太太、大太太、言少卿及言绫儿,并一屋子鲜嫩好看的丫头。

只见得老太太拿起一旁搁着的玉如意,打了言少卿一下,不轻不重的斥道:

“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年纪了,这个也不要,那个也不要,就你养在北疆的那个狐媚子,你就喜欢得紧。”

老太太拿着玉如意打他,言少卿也不躲,只歪着身子笑道:

“可不就喜欢得紧吗?那年孙儿遇到敌军来袭,是她九死一生的,将孙儿背下了山,这些年孙儿在北疆出生入死,累她不离不弃,我只回去,便拿了八抬大轿将她扶了正,也算全了她对孙儿的一片痴心。”

说罢,又将他那妾室对他如何如何情比金坚,死活非他不嫁,战乱之中痴缠着他的事,真真假假的说了一遍。

102 天王老子都没得言少卿这样大的胆(编推加更)

原伏在大太太膝头的言绫儿一听,好了,明明是他欺她失去记忆,纳了她做妾,现下大哥口中,怎的成了她厚着脸皮,对他痴心一片,美人儿救英雄了?

这是趁她不能言语,故意来占她的便宜不是?

言绫儿便是忍不住回过头来,看着她的大哥,拿团扇遮唇笑道:

“我在北疆时,可只听见人们说,镇远大将军专宠这位嫂嫂,可没听过这位嫂嫂对兄长痴心一片,莫不是兄长诓我们?”

“我自然是疼她的,她如此待我,恩义两全,我不疼她疼哪个,便是在御书房里头,孙儿也是这样回的圣上的,圣上对大哥这妾室大加赞赏,不日,加封的诰命,就会往北疆去了。”

言少卿一本正经的说着这话,抬眸间,狭长的眼眸,直看向言绫儿,又对老太太说道:

“老祖宗今后也莫再劝孙儿娶妻了,今生今世,这将军夫人的位置,只她够这个资格去坐。”

这话听到老太太与大太太耳朵里,二人只觉震惊与荒缪,但他如今官位坐得比起老太爷在世时都要高,在家中无人能左右他的意思,更何况,他都已经禀明了圣上,还给这这来历不明的妾室讨了个诰命......?

天王老子都没得言少卿这样大的胆。

一时间,老太太与大太太互看了一眼,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

言绫儿却是心头狂跳,瞪了一眼大哥,他这癫子,说要给她讨个诰命,回金陵的第一日便去讨了,也不怕皇上震怒。

又伏回了大太太的膝上,生怕被人瞧出什么不对劲来,便闷声不语,她想找个机会离开,再听下去,她这心儿怕是要从喉咙里头飞出去。

此时,众人都不说话,气氛便这般渐渐凝重起来,便见言少卿起身来,换到老太太的另一边坐着,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长靴踩着了言绫儿的裙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