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个中曲折,言绫儿并不是看不出来,她若没有这个心机手腕,这些年不知要在这吃人的北疆,给大哥招惹多少祸事。
今次,却是偏生沉不住气,忍不住与一个妓子不依不饶了,但这是她心甘情愿的,因为她分明感受到了自己的醋意。
如此鲜明,赤裸裸的宣示着她对大哥的占有。
这种占有欲,此前并不曾有过,那是因为她不曾恢复记忆,只当大哥就是个与她没有牵绊的男人,她做他的妾,他宠她一日,她便受着一日,哪天他烦了腻了,她也不觉得失落难受。
可自言绫儿恢复了记忆,她晓得她与大哥之间多么的罪孽,这孽障是要缠她一辈子的,前头做为兄长,缠了她十六年,之后做为夫君,缠了她六年,往后,又是兄长又是夫君,还得与她不死不休的纠缠着。
那别个女人便不能来沾染了,这个男人是她的,与她有着嫡亲的血缘,他们日日夜夜的拥抱在一起翻滚,身上留着同样的血,从一个娘肚子里钻出来,然后彼此占有,彼此抚摸过身体最羞耻的部位,彼此接纳,彼此宛若野兽一般,在对方身上纵情泄欲。
这样的罪恶,是要一起去下地狱的,别人怎么能侵入他们两个呢?她与大哥,距离已经太近太近,近到不能分给第三者容身之地,近到,连彼此的呼吸都不能给别人。
因着这样丑陋的嫉妒,言绫儿终归显露了自己扭曲的姿态。
是了,北疆城里妾室们,尽管去折腾那花魁便是,出了任何事,镇远大将军的宠妾,言绫儿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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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绫儿随大哥去
言绫儿又听她们说了一阵子话,娘们儿因着这个新花魁,感受到了自身地位的危机,聚在一起,话题中心便是总离不了那个新花魁。
但言绫儿的姿态已经摆完了,剩下的事情,自有那些愤愤不平的各府妻妾去做,她等着消息即可。
正在这时,有小厮来传话,说将军已经在外等着一同去狐仙庙了。
那几个别人家的妾室,便也不好再久留,于言绫儿福身后,就都走了。
等言绫儿随后起身,披着白狐裘也出了门,见得那阳春白雪里,正等在马车边上的大哥,端得如此英武俊朗,又威武霸气,不看身份的话,也是个颇能四处惹情债的男子。
风一吹,言少卿转过身来,黑色的发在他背后扬起,他着半幅铠甲的身子却是一动不动,仿佛自亘古时便立在了此处,一直在等她一般。
此情此景,教言绫儿一阵儿的心悸,却又愈发的恼他,好生生的,长得这样好看做甚,但凡大哥能长得丑陋些,也不至于招惹那些个冤孽娼妇了。
便是心中这般又悸又恼着,她微微垂目,脸色不是很好的走到了大哥边上去。
听得他问道:
“聊了些什么,怎的这样没完没了。”
“在说,今日北疆城中来了位新花魁,似是很有抱负的。”
言绫儿扶着大哥递过来的手,上了马车,又见大哥也进了来,她咬唇想了会儿,偷眼看着大哥,见他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她便状似不经意道:
“那个新花魁,听说长得十分国色天香,军中许多将领,都拿了银子,说要带她去营地里。”
言少卿将将在车内坐好,正拿了一床毛毯出来,盖在了言绫儿的腿上,闻言,“嗯”了一声,垂目,眼底含着些许笑意,又似正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