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半举着手,像被点了穴。他顺势凑过来跟我握了手,力度很轻,但绝不敷衍,是在给我找台阶。
“你好。”
打完照面,裴律才不紧不慢地弯腰把盒子拾起来,垂眼打量。这人不做表情的时候,五官极度冷感厌世,降下一道社交的铁幕,一种目中无人的优雅。
“确实是我的东西,”他突然冲我笑了笑:“谢谢。”
多一分热络,少一分冷漠,像初春化掉的最后一捧雪。不过是做个表情,转眼他就变成完美的绅士。
距离太近,他身上的朗姆酒和广藿香来势汹汹,像是迷幻剂。
不仅是手,我整个人都变成尊僵化的石像。
老胡又看我一眼。
“我……”
我说不出话。
只能把他触碰过的右手蜷缩。
良好的教养让他对我的失态置若罔闻。
裴律把盒子收进兜里,动作不疾不徐,“就是个小玩意儿,我看过了,没有摔坏。”他姿态温雅,垂着眼,面目沉静美好,确实不像动怒:“下次注意就好。”
……
我或许回了句“好”,又或许什么都没说。我很恍惚,甚至记不清自己是怎样从办公室逃离。
同事刚巧在门外,她张张嘴跟我说什么,但我却像中了邪,什么都听不到,视野在摇晃,画面都是虚的、抽象的,然后在对方惊异的目光中飞速冲向卫生间。
四下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