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在嫉妒在害怕，在失落。

陆凛的记忆力很好，认字能力也很厉害，没上小学但基本的阅读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他便将自己看到的内容复述了出来：“顾君扬同学你好，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这么正式给你写信，你不准笑话我！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也请你认真对待，我想你应该能感受到得吧，我喜欢你，记不起是什么时候喜欢的，可能是高一的夏天你骑着单车喊我名字的那一刻，也可能是……”

“够了，不用说了。”陆臣急促打断了陆凛。

他第一次觉得儿子的超常记忆力烦人。

陆凛也是极会察言观色的，他偷眼看了看陆臣的脸色，很识相地闭了嘴，但也没完全闭。

因为陆凛认真又问：“爸爸，你喜欢妈妈吗？”

陆臣愣了一瞬，低哑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以前不喜欢妈妈，现在应该跟我一样喜欢妈妈。”陆凛笃定回答。

陆臣默认，笑容泛着苦涩：“可你妈妈，似乎不太喜欢我。”

这话就难住了陆凛，他很想安慰一下看起来有些难过的陆臣，但他又实在不能替妈妈决定。

所以他憋了半天，只能说：“好像是的，那你只能加油了。”

“……”陆臣觉得自己跟儿子实在是犯冲。

与此同时。

地面上的高速上。

顾君扬和宋小苒并排落座在后排。

在一阵安静过后。

顾君扬突然出了声。

“小苒，18岁那年的告白，我现在还能给你答复吗？”

第44章

宋小苒一愣。

这时似乎才记起，十八岁时的告白，似乎确实还没有等到一个答复。

但现在……

她莞尔一笑，眉眼弯弯：“18岁时顾君扬的答案，我早在递出情书的那一刻就知道了。”

听见她这话。

顾君扬神色怔愣，也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他神色落寞了一瞬：“好，我知道了。”

之后一路，两人默契地将这个话题揭过，聊的都是关于研究组的各种话题。

两个小时后。

到达海城。

顾君扬将宋小苒送回到家里。

车才缓缓靠近大门，就能远远看见一大一小的身影正等在门口。

顾君扬扯了一抹笑：“他们看起来是真的很怕我会将你拐走。”

“陆凛倒不是，我看是陆臣非要拉着他过来等着的，我儿子巴不得我早点跟陆臣离婚呢。”宋小苒眼里泄出点点笑意。

顾君扬侧目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些失神，他问：“你……喜欢陆臣吗？”

这话让宋小苒怔愣了下，这个问题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陆凛问过她，宋母后来也问过她，如今又是顾君扬问她。

宋小苒没告诉任何的是，这个问题她自己其实也问过自己无数次。

她喜欢陆臣吗？

很久之前她的答案一定是否定的，可后来，面对他时的偶尔心动，和一见到他就不自觉扬起的嘴角，似乎已经给了她正确的答案。

如果说在此之前她还是动摇不定的，然而此刻，看见他的身影出现在自己视野范围时，宋小苒捂着自己加快跳动的心脏，也变得坚定起来。

“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宋小苒第一次给了这个问题答案。

顾君扬眼里闪过一丝痛意，但他还是扬起笑，“那就好，我祝你幸福。”

车身停下。

宋小苒下车，向顾君扬挥手道别，道别了她的年少初恋，道别她那些青涩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