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聊到这里。
但没错。道理懂得太多,很多事就会畏手畏脚,以至于无法承受错误带来的痛苦,变成不敢行动。
想到这儿,她恍然。
原来是在点她。
程聿说她口中的不喜欢,是她的不敢行动。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程聿问她是不是难以脱离。
在他那里,他就是在说她无法脱离。
周舟笑得恬静:“激将法对我不管用。”
她有好胜心,那是她的兴致。激将法激的是自尊心和逆反心理,她没有。
“我知道。”
那说这些做什么?
周舟不动声色,程聿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打着方向盘将车子开出停车场。
汽车混入车流等红绿灯时,有人穿过马路沿着车窗的缝隙塞了张卡片,是那种专程打小广告的。
程聿打开车窗,将那张小卡片抽出来,随手塞进口袋。
周舟注意到上面的性感美女,问他:“喜欢啊?”
程聿笑的散漫:“没饥不择食到那个地步。”
左手重新搭上方向盘,右手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悄然落下,覆住她放在腿上的手,握紧。
“周舟,你那些大道理是说给圣人听的,我不是圣人。”程聿盯着窗外的红灯,唇角的弧度很浅,“不喜欢没关系,我这有很多方案,你要不要听听?”
“什么方案?”周舟没动。
“妥协。”他说出第一个词。
周舟闻言一笑。
笑中带着不以为意的讥讽。
程聿并不在意。红灯转绿时,他踩下油门,又说,“折中。”
汽车的引擎声高亢,带着窗外的风声呼啸而过,第三个词仿佛和他被吹散在风里的声音一般轻盈。
至少他说的轻盈。
程聿说:“不了了之。”
第52章 以身入局
周舟眉眼平展,听过他的话,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她抽回自已的手,唇畔染上一丝冷峭的弧度:“不是圣人也要遵规守法,你还是好好开车吧。”
程聿失笑:“刚说完就让我撞城墙呢。”
他关上窗,隔绝了外面的风。
车厢内很快回暖,周舟饶有意味看他:“你喜欢撞不是吗?”
妥协、折中到不了了之,要是别人对她说出这种话肯定要贻笑大方。程聿口中说出来并不中二,她知道他骨子里流露出来的自信。
她没提起断了的事,就是她的不了了之。
也是程聿的。
他们还能坐在车里谈笑风生,探讨那晚的赌局和双方的喜恶,是他们对之前发生的事默契的避而不谈。
他们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关系能维系到现在更多是程聿的让步,周舟只是顺梯而下。
程聿的确做到如他所说,他顺心意,不计较得失。
对周舟的话,程聿只是笑,不置可否。
三十分钟后,车子离开马路,拐进一条小巷。
巷道很窄,车子穿进去两边便没什么空间。沿着唯一的道开进去大约一百米,转过弯后是豁然开朗。
一家很有烟火气息的夜宵摊开在这里。
店里满满当当坐了很多人,周舟隔着窗户入目便是一台很长的烧烤架子:“你病还没好就准备吃烧烤?”
“有粥有汤。”程聿说,“老板是广东人,来这里的都是奔着喝粥,烧烤不是主要。”
周舟这才注意到,每台桌子上都有个很大的砂锅。
程聿打开窗户,冲老板招了招手:“仲要等几多张枱啊?”(还要等几桌?)
流利的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