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心底咀嚼着这句话,觉得回味无穷。
她看过太多次落日。
海边落日,山顶落日,傍晚校园的惊鸿一瞥,都是夕阳带来的绝美盛宴虽然次次看都很美,久了也会疲劳,淡而无味。
大约太阳东升西落,一日复一日,并不特别。
但她没忘记,上次去维多利亚港看日出的心情很澎湃。
周舟没说话时,程聿偏头看她:“你一看就喜欢新鲜。都说见一个爱一个的不老实,是渣女。”
周舟对他理直气壮的指责瞠目结舌:“你有什么脸说我是渣女?”
她是渣女,他又能是什么好人?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程聿唇角勾勒出一抹坏坏的笑容,“我这叫迷途知返,有救。”
这话说出来挺不要脸,周舟都要被气笑了。
偏偏程聿还蹬鼻子上脸,迎着夕阳凑过来亲吻她,在她唇边呢喃,“要不我牺牲一下自已,救救你?”
周舟承受了他火热的亲吻,回答的话却冷漠如冰:“我无药可救。”???
程聿一顿,而后笑得前仰后合。
不知戳到他什么笑点,他头一回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气息都有些岔了:“周舟,你怎么这么可爱?”
周舟没觉得自已可爱,但觉得程聿多少有点大病。
看完落日,两人在39号码头闲逛,程聿买了件花哨的花衬衫,美其名曰入乡随俗。
美国确实挺多人穿花衬衫的。
他走路一向懒拖拖的,要多懒散就有多懒散,笑起来时狭长的眼眸上翘,举手投足有骨子里浑然天成的矜贵,还有他潇洒的风流。
穿上色彩艳丽的花衬衫,双手闲适的插在裤子口袋,勾唇笑时痞坏痞坏的。
他还有兴致的挑了副墨镜试戴。
戴着眼镜往她身边一站,她想到三个字:小流氓。
周舟今天穿的实在是乖。
她穿了条简单的小白裙,脚上是一双轻便的休闲鞋,长直发自然垂落,要多白花就有多白花。
想到就说了:“小流氓。”
称呼加上小字,说出口有些上头。
“流氓”原本就是个贬义词,“小流氓”也不尽人意。现下叫出口,亲密的男女之间多了几分暧昧的调情味道。
程聿似乎也发现了。
肩膀塌陷下去,眉眼间的风流尽显。唇角勾勒出弧度,单单右唇角向上翘起,邪气的不行。
旁边没有店员,他学着路边小流氓的样子唏嘘弹舌,在她耳边吹了个口哨,语调懒懒散散:“妹妹去哪,哥哥带你啊。”
气氛一瞬间有些微妙,周舟双手环胸:“有车么,就带我。”
程聿揽着她的腰笑。
走之前,程聿买了这副墨镜,“顺手”多带了一副,直接架在她耳后。
“都晚上了,戴墨镜耍什么酷。”嘴上这么说,她还是没摘。
她去了一趟洗手间,改口红的颜色。
她原本涂的裸色唇釉,这会戴了墨镜身边又跟了个小流氓,想把口红改成鲜艳的正红色。
刚好她喜欢包里装两三支口红。
程聿说去楼下买水。
周舟在洗手间重新补了妆,没见着他人。
刚要找他,他的语音电话恰好打进来。
电话那头的他气喘吁吁,还有风声在听筒处呼啸,周舟诧异问他:“你去哪买水了,跑这么急。”
“下来。”程聿的声线在风中被扯得很远,并不清晰。
那边风声停止,他那被电流搅的很有磁性的声音才清楚传来,“我在楼下,我们进来的那个口。”
周舟哦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