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空气一瞬间似乎稀薄了,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程聿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似乎要从她身上看出一个洞来。
很快,幽沉的眸色淡去,他低笑一声。
“很好,周舟。”他的舌尖抵过腮帮,笑容意味不明,“你很好。”
手提袋被放下,他转身出了门。
门砰的一声关上,声音都是程聿宣泄出来的怒气,他走得很干脆,步伐都不曾停顿片刻。
人走后,周舟坐在沙发上,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严以祁这时候才说话:“周舟,你没必要让他走的。我不请自来,原本就是我打扰了你们。”
“没有,我和他本来就有矛盾。”周舟说。
程聿对严以祁的敌意,超出了他们关系的界线。
就算她容许他在她生活中的破例,但也不想他插手自已的事,更多时候应该分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对于sexual Partner来说,让他先下去并不是他发泄情绪的理由。
他们做完了,立刻让他走也没什么不对。
严以祁在她身边坐下,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笃定:“他好像对你,超出了普通床伴的感情。”
周舟嗯了声:“他说他对我有点别的兴趣。”
严以祁眉心微动,没想到她知道的情况下还没有抽身离开,和他继续保持这样的关系。
静默不语时,她又开口了,“我也有这种感觉,对他有点其他兴趣的感觉。我和他总吵架,吵完又会睡,周而复始,心里总不是滋味。”
“你觉得是不上不下吊着你们产生的错觉?”
“不是吗?”周舟淡淡说,“就像我们一样。没在一起,好像又可以在一起,从而总想捕捉这种感觉。”
她和程聿互相感兴趣是错觉,和严以祁能在一起也是一种错觉。
这些都是错觉,是情绪的操控使然。
空气静了一瞬,严以祁看着她的面容,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似乎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桌上的茶已经不冒热气了。
什么热的东西都逃不过冬天,空气被冬日凝固,连带着手指都有些僵硬。
严以祁有些透不过气,才稍稍沉了口气,便听到周舟的声音划破空气,“其实我们都知道,我们没办法在一起。”
因为不够喜欢。
他们觉得互相喜欢,所以有机会,但致命的也是喜欢,不够喜欢。
严以祁的人生是理智的。就算中间有过感性的波动,也能很快拨乱反正,回到起始位置。
“很抱歉,那天答应你的事没做到。程聿他...”
周舟看了眼紧闭的大门,“他性格就是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管不住他,你别理他。”
严以祁目光微顿,笑容有些苦涩:“我还是第一次听你替他说话。”
“有吗?”
程聿不爽谁,从来不给好脸色,她只是想让严以祁别理这个疯子,把他当成空气。
严以祁回过神,温和的摇了摇头。
“那好,我们就做最好的合伙人,不再提感情。”严以祁在她头上摸了下,又去拥抱她。
下巴抵在她头顶时,无人看见的角落里,眼神中不易察觉的缱绻才肆意释放。
很快松开了她,“我们决定的关系,不要告诉程聿好吗?”
周舟有一瞬间的茫然:“为什么?”
严以祁但笑不语。
对上周舟询问的目光,他才轻咳一声说:“他看不惯我,我也不想让他太爽。”
周舟倏然失笑:“你怎么和他一样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