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顾谲负手进了胭脂店, 下巴一抬,叫道店家,“润手霜有吗?”
店家是位年?过四旬的微肥妇女, 见顾谲二人进店, 尤其是顾谲, 一身衣着打扮,非富即贵,便知道是位大主顾, 于是小跑着过来?回话,“回小姐的话:有的有的, 东洋货南洋货我们店里都有。”
顾谲:“那都拿来?我看看。”
店家便去?柜台拿货。
沈殓上前一步, 追问顾谲, “不?是?但我看你?挺熟门?熟路的呀, 一看这事?儿就没少干。”
顾谲走到店内供客人休息小憩的卡座处, 坐下, 对店家道, “把香囊也拿几袋过来?。”
说完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皱眉,又吐了回了杯子里, 嫌弃道:“去?年?的。”
说完抬头见沈殓在看自己,一下想?起来?了刚才这人问了什么,思索道,“真没多干,无非是小的时?候不?懂事?,绑过几回先生罢了。”
所?以也算是对作?案流程比较熟悉。
沈殓听得目瞪口呆,“你?你?你?…连先生也绑过??”
这人真是好大的胆子,连自己的学究都敢绑,是真不?怕被家长打断腿啊。
顾谲对自己年?少时?的荒唐颇为怀念,听沈殓如此震惊,以为对方想?听这些往事?,便道,“我上学的地方和你?不?一样,就那么几个人,天天被先生盯着,想?偷会儿懒都不?行,且我先生脾气烂,动不?动就要?打人板子罚人抄书,烦得很。”
虽然年?少读书时?的那段时?光已经过去?很久了,但而今顾谲提起还是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
她这辈子没怕过谁,唯独怕纪元远。
早在太学院的时?候纪元远就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刚正不?阿,多少王公大臣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儿都被他打过板子。
后来?纪元远被升为公主太傅,成了顾谲的师傅,行事?更加严苛,一丝不?苟,认为她身为一国?公主,应当为天下女子之表率。
且那时?灵帝刚颁布了允许女子科考的旨意,于是这更成了纪元远死盯着顾谲的理由。
身为公主又怎么样?
做不?出功课的时?候纪元远还不?是骂她跟骂狗一样?上到人伦刚常,下到经陗典籍,骂上半刻钟都不?带重样的。
“我先生大约想?我考个状元回去?长他的脸,只可?惜我没那天赋。”顾谲叹气道。
她是真的怕也是真的烦纪元远。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更何况是少不?更事?的年?纪,纪元远那老古板动不?动就是子曰就是诗云,顾谲听得都要?烦死了,于是忍了三个月后还是将尊师重道抛掷脑后,伙同伴读一起,把去?往城外上香路上的纪元远给绑了。
还像模像样的写了勒索信,寄到了纪府。
原本以为可?以清净几日,睡睡懒觉,只是没想?到第二日就被灵帝发现了,把她结结实实地打了一顿不?说,还责令禁军统领压着她去?纪府道歉。
因为打得太狠,去?的时?候她一条腿都还是瘸的。
对于她的道歉,纪元远当面是接受了,转头却跟别人评价说她是烂泥扶不?上墙。
顾谲听到这个评价后气得咬牙,于是当夜瘸着腿又把纪元远给绑了。
左右她都是荒唐至极的人,干脆一票做到底,直接把人打死算了。
结果临了下手的时?候还是没忍心,觉得对方一把年?纪了也算是不?容易,便算了。
这一算便被纪元远给算上了,又指着她鼻子把她给痛骂了一顿,次日上朝后纪元远更是自请去?往边塞,一副死也不?肯再为她师的模样,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