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多稀罕的玩意儿,一般的玉打的粗劣的钗子罢了。

沈斛已经回到了房里,他侧身坐在窗户旁。朝流歌也没有进去,在窗外站定,捧着钗子道,“嫂子看一看,是不是这一根。”

沈斛看了一眼,道,“正是。”他伸手将钗子拿过来,几近透明的指甲盖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朝流歌掌心轻刮一下,“多谢二少爷了。”

朝流歌握手成拳,收到袖子里,“嫂子还是和大哥一样叫我流歌罢。”

瘗玉填香【7】

朝意楼回来那一日,正是个大晴天。因为出行甚远,他一身藏青色云翔符蝠纹襕衫,都带几分仆仆风尘之色。

接风家仆,看他翻身下马,迎上来接过他手中缰绳。

朝意楼第一句询问便是,“夫人呢?”

“夫人在后花园里。”

朝意楼闻言,微微舒了一口气,应是多日思念所致,他跨过门槛,脚步如风。

花园里,沈斛与左姑娘对坐两旁。

沈斛摘了朵儿花,递到左姑娘身旁,问她喜不喜欢,左姑娘别过头,一脸厌弃之色。

“左姑娘若是施些粉黛颜色,定艳压这满园的春色。”

左姑娘听不懂这样文绉绉的调戏,柳眉一竖,“只有寻常女子才喜欢这些,我又不是寻常女子。”

沈斛正要再说些什么,一旁的家仆便已经行礼,“大公子。”

脸色微微一僵,沈斛回过头,便看到迎着朝阳烈日,自群芳之中走出的飒爽青年。他今日还绑了额带,黑色纹金的额带,绑在额发间,垂坠鬓边,稍带几分流苏。

左姑娘面上欢喜,起身叫了句,“朝哥。”

朝意楼眼中却并没有她。反而上前来,紧紧抱住沈斛。沈斛轻挣一下,被抱的紧了,便不动了,“你回来了。”

“嗯。”朝意楼心中有他,自然归心似箭。

左姑娘却委屈,见两个男子抱一起,怪异归怪异,却又不惹人嫌恶。

“一位姑娘来庄里看你。”沈斛与他闺中如何如何,却不想叫旁人瞧见。想来天下男子都如他,不想叫新欢看见旧爱,“还不快放开,叫人家看了笑话。”

朝意楼松开了手。

左姑娘倾慕他已久。早年,朝意楼去她家中治病时,她便对这萧萧肃肃的少年,一见倾心。如今少年成了青年,玉树成了寒梅。

“左姑娘。”饶是左姑娘眼中柔情万般,朝意楼也只是点到为止的一颔首。

“朝哥,我爹让我来看你,我来时你正好不在,所以……所以……”

“左姑娘是斩夜山庄的贵客,何时想来,只需言会一声。”

左姑娘一双杏眼往他身上瞧,她心里发酸,她贪恋这么久的怀抱,如今却抱了别人。

朝意楼放开沈斛,却没有放开握他的手,“你在家中如何?”

“还好。左姑娘她……”沈斛想将话头带到左姑娘的身上。

“她爹救过我,是我的恩人。”朝意楼却是一言撇清和左姑娘的关心。

若沈斛与他心意相通,两心相悦,自是心中甜蜜,只他没有心,左姑娘虽为人豪爽,听到这冷冷的一句,还是忍不住咬住了唇瓣。

……

是夜。

沐浴更衣完毕的朝意楼,坐在桌前翻看账目。斩夜山庄在江湖广有生意,除却铸剑,山庄里的吃穿用度,也需要以此经营来维持。

沈斛坐在床边,心想,朝意楼今日回来,该是疲乏至极,不会碰他才是。

桌上烛火绰绰,美丽青年斜靠帷帐之间,姿态之美,令人遐想万千。朝意楼看了一会账目,便掩卷合上了。他起身坐到床边,揽住沈斛的肩膀。沈斛得他落在脸颊上的轻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