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到在飞花苑里看到的东西,那上面的,当真是嫂嫂?还是他看错了?

披上衣服起身,朝流歌在院子里站了一会,便忍不住趁着月色,往那飞花苑去了。

飞花苑外的护卫还在,朝流歌轻车熟路翻进房中。屏风后的桌案仍在,铺外上面的画却不见了。朝流歌看到一旁的画筒里堆放了七八个卷起来的画卷,他抽取一个,拉开了,见是一副完工的画卷。

这画卷精细异常,落款处,竟是盖着渝安世子的印章。画上有三人,除却他嫂嫂,还有两个男子。

一男子背身坐着,手中烛台倾斜,猩红烛泪,困在那被红绫紧缚的躯体上。另一人则在身后环抱住他,按于腰上的拇指间,正戴有一枚鸽血石做的扳指。

瘗玉填香【27】

朝流歌心神大震,他又抽出第二个画轴,拉开亦是如此露骨下流。

正在他站在原地,心乱如麻时,灯笼的烛火在门扉上一晃而过。他将画卷放回筒中,腾身藏在了梁上。

推门进来的,正是渝安世子,为他提着灯的奴才,将灯里的烛火吹熄之后,就在外面站着了。他进来,在书柜前徘徊一会,便伸手去画筒里抽了一卷画。方才只借着月光看的,朝流歌还可推说看不清楚,如今他在梁上,画卷展开于案,画上情境,他看的分明。

只看那渝安世子,用手摩挲一下画中人的发肤,神情迷醉之际,站在梁上的朝流歌,忽然因为后退,发出一丝声响。

“谁?”

朝流歌用掌风扫灭烛火后,撞开窗户逃走了。渝安世子虽没有看清他的相貌,但也明明白白看到是有一个人从房中窜出去的。

……

朝流歌回了厢房中,他心知自己踪迹暴露,渝安世子若追究,一定会查到他身上来,万不可坐以待毙。

他去了朝意楼房中,将其叫醒,还未来得及和他说明缘由,门外已经传来府中侍卫的声音

“来人,将里面的两人捉拿起来!”

朝意楼皱眉,从床上坐了起来。

“大哥,快走!”朝流歌也不知道,那世子会来的这么快,“个中缘由,我稍后再和你说。”

……

两人运起轻功,破门而去,转瞬间便到了城郊,看身后没了追兵,朝意楼渐渐停了下来。

朝流歌知道大哥在等自己的解释,但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犹豫再三,终没有明说,只说是自己夜里散步,误打误撞,看到渝安世子同人媾和,他躲闪不及,被撞见了。

朝意楼听罢,道,“这本不是什么大事,现在你我二人不告而别,才是个麻烦。”

“大哥教训的是,只我……太慌张了。”朝流歌低着头受训,脑子里却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了画中场景。他该和大哥说么?

“现在你我都走了,再想回去,怕是难了。”

朝流歌也无心那郡主了,”大哥,我们先回山庄罢。”

听朝流歌都这样说,朝意楼叹了口气,“罢了,走吧。”

……

挂在屋檐上的鸟笼中,额上一抹嫩黄的黄鹂啾啾叫着。春光如许,照的空气中浮动的尘嚣都仿佛在发光。

蒙着眼的青衣公子,在庭院里打着转。

“你们藏好了吗?”

站在花丛前的两位少年窃笑,“藏好了,你快来找吧。”

蒙眼的青衣公子只听到四周寥悉空帘的脚步声,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阿扉,我在这。”

朝轻扉伸手去抓,那人身姿灵活,一个旋身便从他身旁离开了。

“在这呢。”

半晌没有抓住人,朝轻扉有些急了,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