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云卿之难得有些失眠。心绪纷杂。

于是,让小喜为她寻来针线。

她能回报福慧的东西很少,不如按照前世记忆,为福慧绣一个她喜欢的香囊吧。

一点一点的在灯下描摹出香囊的绣样。

云卿之凝眉,改了又改,总算是有了个满意的雏形。

为了看看效果,她大致用针线勾了个样子,这才决定熄灯去睡。

可一阵莫名的风掠过,烛火闪了闪,也把云卿之刚刚画好的画吹飞了出去,云卿之怕那画落到烛火之上,忙起身去救。

可一起身,突然出现的一只铁掌却自她身后,猛然扼住她的喉咙,她拼命挣扎,但男人的力量哪里是她这弱女子能够抗衡的。

剧痛自她的后颈传来,云卿之的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昏迷之前,她只看到了一只熟悉的手,拾起了那落在地上的画纸。

这是……梁今殊的手??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意识的最后,云卿之只觉天旋地转,似乎有什么东西,脱离了她的控制。

*

“哗啦!”

彻骨的凉意伴随着兜头而下的冷水,彻底的让云卿之清醒过来,她迷茫的抬头,正对上的,是昏暗的烛火之下,梁今殊的那张冷峻的面庞。

感受着四肢似乎都被绳索捆的严严实实,一动都不能动,后颈也是一阵又一阵的钝痛,无一不在提醒云卿之事态不妙。

眼前的一切,像是云卿之上一世去过的牢狱。

而眼前的梁今殊,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窘迫的样子。

烛火把他的面容映照的模糊不清,但云卿之却是第一次看到了他这样的眼神。

比以往任何时候看到的他,都冰冷。

梁今殊看她,仿佛在看一具尸体,更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甚至即将要被他杀死的犯人。

什么情况?

看了看四周,云卿之的心越发的冷沉下去。

她努力的张了张嘴,只觉声音异常的滞涩,她的嗓子干的厉害。

“世子这是做什么?”

为什么要把她深夜掳到这里来,把她像个犯人一样的锁起来,还用水泼她?

“我犯了什么罪?需要您在深夜这么折磨?”

“啪!”锐利的鞭子破空之声在云卿之的耳边炸响,有男人冰冷的声音在警告她。“少在那里装糊涂了!云氏!你今日在西山放的那烟花!可是我梁家独有的技术,说!从哪里得来的?”

烟花?

云卿之只觉心像一块巨石,狠狠的下坠。

怎么会?

她那不过是改良后,威力低了很多,也低调了很多的烟花!只要不是镇南侯麾下的人在四周,根本不会看出问题!

这件事就算是嘉柔看了,都不会想到她跟梁家用的是同一种烟花,最多觉得相似罢了。

毕竟,虽然众人都知道梁家有特殊的烟花制作手段,但物有相似,没经确认过的事情,谁都想不到!

可是,怎么会被梁今殊发现呢?

不可置信的看向梁今殊,云卿之却只对上男人冰冷的目光。

“本世子正巧路过,亲眼所见,你那烟花,虽有所不同,但核心技术可不是你一个闺阁女子能掌握的。云卿之,本世子的耐心有限,你最好老实交代。”

云卿之只觉脑海之中,有什么轰然炸响,前世种种,在她心尖浮现。

“这制作烟花的技术,只有梁家人可学,如今,这件事便交给你。”

“可是……”彼时的云卿之咬了咬唇,带着水光的眸子看向那个神色依旧冷沉,看不出情绪的梁今殊,“我学,并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