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让川打了个喷嚏,下意识抬头望去。
那原本悬挂在沿廊高粱上的黑藤蔓不知何时松垮地露出一个大洞。
银清浑身是窟窿,正往外冒出汩汩汁液,半边身体要掉不掉,被几根黑藤穿透琵琶骨半吊在空中,姿态诡异。
而在他脚下,还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卧躺在毒液中,湿淋长发紧贴在他光洁似玉身上,如蛇般蜿蜒曲折。
他分裂了。
岑让川还没从这变故中缓过来。
惊雷乍起。
在茧子后,红色衣角飘飞。
"岑让川?让川?你表弟在吗?"
"喂?"
回答严森的,唯有电流紊乱的声响。
第34章 雨势陡然变大。大雨滂沱。雨水顺着枝叶将整片沿廊浸湿。
雨势陡然变大。
大雨滂沱。
雨水顺着枝叶将整片沿廊浸湿。
岑让川慢慢抬头。
目光顺着茧子后方红色裙角一点一点往上移。
繁复华丽的鸳鸯刺绣, 蜿蜒曲折的花草图案,昂贵的面料。
衣袖中伸出的一双手,才几日未见, 已经长出红斑。
食指佩戴的白冰翡翠戒指隐有裂纹,只要再用力磕碰一下, 就会碎成一堆没有任何价值的碎石。
沿廊上方长满绿色银杏叶, 把她整张脸遮去半张。
岑让川只能从茂盛的叶片中看到她贴满黄符的下颚, 还有红盖头尖尖处飘荡的红穗。
喉内忽而变得干涩,唾液分泌,忍不住咽了又咽。
岑让川目光发直,像钉在红嫁衣一对鸳鸯上了般, 脊背发凉,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 沿着头发淌在背上,凉意渗入毛孔, 五脏六腑都似放进冰窖。
忽然间。
一阵大风刮来, 从藤蔓缝隙间猛烈灌入,夹杂着难以言喻的腐臭气味。
岑让川被这阵邪风吹得闭眼。
再睁眼时, 红色嫁衣已经消失不见。
一片黄符慢悠悠从半空中落下,被毒液汁水沾湿。
四下安静, 雨声依旧。
被葳蕤藤蔓围拢成一片的空间听不到半点活人声响。
岑让川腿软地靠在沿廊柱子旁, 平复自己过于剧烈的心跳。
这里明明有四个人,她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刘缔为什么又出现?
难道是银清把人家坟掘了的原因?
她想着, 目光移动, 看了看高吊在半空中的绿藤人茧, 上面泌出透明黏液,似要将整个茧包裹。
新来的黑衣银清……
不会是死了吧……
她下意识低头去看半吊在黑茧里真正的银清。
白色丧服被蓝绿色毒液染透, 像穿着扎染织物。
他双目紧闭,浑身是大大小小的窟窿,沿着他清瘦身躯不断往下淌,淋淋漓漓,像在下着一场小雨。
在他身.下,不着片缕的银清一比一完美复刻。
连后腰上的一颗红痣都没落下。
他要是去当明星,岑让川或许可以考虑每天刺激他一下,然后按六七位数的价格贩卖他的分身。
何愁不能发家致富?
随着时间缓速流逝。
岑让川胡乱想着贩卖银清的事,总算从刚才那阵惊吓中缓过气。
刘缔想干什么她不知道。
这次又为什么不攻击她,她已经不想知道原因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金钱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