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在窗台的十指骨节泛白,岑让川早已心软,看他放低姿态又不禁想起以前他也是这样示弱。
她不知道银清究竟想没想清楚,还是单纯的只是表面道歉,内心想的却是下次还敢。
张了张嘴,可想要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银清见她不说话,当作默认,抱着保温箱紧走几步。
雪天路滑,结冰路面刚撒完工业盐还没融化。
他穿着岑让川给他买的靴子,鞋底不防滑,意外就此发生。
“哐当”脆响。
冰面被膝盖跪碎。
保温箱里放好的药汤流出。
宾馆老板忙脱下手套,嘴里边嚷着“哎呀哎呀小心点呀”边跑出去扶他。
岑让川视线被阻挡,看不到底下发生什么,只看到一道清亮水光沿着往下的阶梯流出,冒出大量白雾,直接把冰层融出细长小水沟。
她忍不住探身往外俯视,视线范围内总算瞄到一双沾满雪泥的靴子。
他摔了?
正想下楼看看情况,就听到楼下银清说:“抱歉,要麻烦您清理干净。”
什么时候学会的礼貌用语?
以往银清根本不屑跟普通人交流,清冷傲慢。
在她纠结是否要下去的几秒间,银清已经被扶起。
长发凌乱,衣服上也沾了药汤。
他走出屋檐,有些手足无措,带着点卑微苦涩的笑:“我等会再过来,药汤撒了……”
“你……”岑让川刚要拒绝,银清惧怕此刻听到她回答,忍着疼急匆匆离开。
楼上楼下两个女人望着他狼狈远去,跑出好远才骑上不太熟练的自行车离开,背影摇摇晃晃的随时都会倒下,小风一吹,那点清冷破碎感愈发浓厚,像被人丢弃那般不自觉心软大半。
“让川啊……”宾馆老板实在不忍心,抬头去看,楼上窗还开着,人却不见了。
这么狠心?小岑大夫究竟做了啥天怒人怨的事?
不等宾馆老板惊讶完,岑让川已经裹着围巾下楼问附近药店地址。
“呆会他过来,我要是还没回来,您帮我请他上楼坐着吧。”岑让川终究是没忍心让他在风雪里奔波,“再帮我拿一床被子。”
“噢噢,你能想通,那敢情好。”宾馆老板见她态度松动,忙回去再给岑让川房间准备多一人份的用品。
今天雪有点大,气温下降得也快。
下午三点左右时天色已灰下大半,在屋子里都得开灯。
白芨去班主任李老师那补完课,才回镇子歇息几天,哪成想师父两人会闹到分手。平日接触不多却对她很是照顾的凌妍上了新闻。
太多事情发生,让她脑子经过一晚歇息后都在突突疼。
接待完看诊的病人,盛碗药汤想歇息会,半小时前出门的师父又跑了回来,满身汤汤水水,裤子还破了。
“你……被打了?”白芨捏着瓷勺难以置信。
让川姐这么暴力吗?!还是自家师父干了不该干的事?
大人世界的恋爱对白芨来说比数学还复杂,她只能站在正常人角度评判谁对谁错。
从其他人口中听说是师父作了大死,换成比喻句就是。
[你师父把你暑假做的一百套卷子全丢火炉里取暖,而你三天后开学。]
白芨哪敢劝和,盼着师父别竖着出去横着回来,让川姐发点善心帮忙处理尸体都成了春节愿望。
她端着药汤站柜台里,银清跟看不到人似的,匆匆去后院。
小尾巴紧随其后,探头探脑看他清理干净保温箱后又拿出新陶罐盛汤。
盖子盖上,就这么要回车上。
“师父,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