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来说, 就是她也在赌。
赌那座庙真的灵验。
赌后土娘娘会保佑她们。
赌岑让川的运气不会那么差。
要是差, 她自然会有后招。
不料,岑让川却异常没良心地来了句:“我靠, 你玩这么大, 要是输了, 你真想当二姨?”
二姐听完,捋起袖子就要再给她一巴掌。
她现在听不得两个妹妹任何一人被留在这破村子, 生十七八个孩子,等到明年她回村,两个水灵灵的妹妹都成了枯萎的花,身边还围着脏兮兮的孩子。
她一直偏激地认为,由暴力、强迫生下来的孩子已经不是孩子,他们携带着他们父亲肮脏卑劣的基因,是罪恶化的实体,不论男女,就该被送去河塘溺死。
岑让川早受不了二姐是个信奉能动手就尽量不动嘴的暴力狂,当即就反击回去,又不敢打太狠,依旧是防守居多。
二姐才不管这些,抓着她头发又是两大巴掌。
岑让川急了,吼道:“打人不打脸!”
“我爱打哪就打哪!不是爱逞英雄吗!小妹那份也帮她承受吧!”
两人扭打在一处,滚得地上灰尘漫天。
脸上身上很快灰扑扑又脏兮兮。
后土娘娘金像稳坐高台,垂目望着二人,像在望着自己孩子打闹,静悄悄地不说话。
直到送走西村的街坊邻居回来,见到二人厮打,连忙召回大姐。
七八人动手才把这黏地跟麦芽糖似的两姐妹撕开,看到这二人脸上都挂彩,也不敢再说她们什么,忙指挥庙外看热闹的众人散开。
拉拉扯扯回了老屋,一人一间房关着。
杀猪饭也是锁在屋子里吃的。
二姐脾气大,就算被锁在房间也骂骂咧咧,中气十足的模样让大姐也不好再说第二句。
她们的除夕就在这场零散热闹中度过。
被关了一天一夜。
屋外绽放烟花,小孩热热闹闹从窗下跑过。
有好心的老人家送了点糖果点心给岑让川沾沾年味。
她撕开糖纸,慢慢含进嘴里,是薄荷味的。
薄荷、草叶、绿色……
银清……
犹豫再三,她给凌妍发短信:[明晚时间能提早点不?我想跑路。]
过了十分钟。
[凌妍:就等你这句话!]
她们把离开的时间提前了约莫四个小时,吃完晚饭就走。
[岑让川:你不走?]
[凌妍:还有点事,帮我照顾点我姨么么~]
[凌妍:(红包)(红包)(红包)]
[凌妍:你一定要收下,就当安我心吧。]
岑让川盯着红色封面,踟蹰了下,决定收下后再换成现金,等凌妍过完年再包回去。
今日除夕。
手机在上半夜每隔几分钟震动一次。
群发祝福占了多数。
苏叶也发了个红包,祝福她新的一年财源广进,平安健康。
严森同样,祝福语是万事如意,身体健康。
白芨祝福完又别扭着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银清迟迟没有消息。
岑让川忍不住旁敲侧击问白芨:[你师父呢?]
[白芨:他不让我告诉你,他身体不太舒服。从昨天开始就病恹恹的。]
岑让川二话不说给白芨发了个红包。
[白芨:???]
[白芨:我师父要不行了?]
[岑让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