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让川握紧手中扳手,准备好今天注定是要见血。
小妹急得冷汗都下来了。
她是有计划,但没有让岑让川孤身一人进村的意思。
原以为平日里凉薄无情的三姐绝对会权衡利弊,思虑周全,谁知道她也跟自己一样冲动。
小妹这次真后悔了。
听到山脚下男人敲锣声越来越近,仿佛黑白无常的催命符,她抓起一旁竹竿正要冲进狗群。
地上却在这时猛烈震颤。
两旁矮屋立时裂开几条缝,瓦片雨点般扑簌簌落下,砸到狗身上。
“快走……”
尘雾升起时,小妹好像听到一道说话声。
她丢下裸女,冲进雾里,循着刚才的记忆边跑边喊:“姐,姐!让……”
正要喊出名字,脸上不期然地挨了个大嘴巴子。
岑让川恼怒的声音响起:“没脑子吗你!这时候还敢叫名字!赶紧往公墓方向跑!”
说完,两人互相搀起对方胳膊,冲出尘雾,带上那名裸女往前跑。
地震来得太突然,那十几只狗被吓得不行,纷纷四散开去。
有几只跑得太猛,踩着岑让川的脚往前冲窜。
被踩了好几脚,她疼得龇牙咧嘴,低头一看,没穿鞋的裸女脚下都渗出血。
趁着那伙人还没追上来,岑让川忙提醒小妹。
两人立马合伙把手套围巾什么的扯散,塞进袜子里暂且充当鞋子给她穿上。
“咚!”
地震没有持续多长时间,身后再次传来铜锣声。
前方村子也被地震影响,纷纷亮起灯火。
她们吓得不行,再次抄小道往山上赶。
这时候遇到鬼还是什么的都好,只要不是人。
不论男人女人,她们现在都不想看到。
三人拉扯着,搀扶着,一齐往公墓方向跑去。
路上石子荆棘遍地,刮得皮肤生疼。
黑夜山里湿气重不说,冬日严寒根本顶不住,才跑进来不过十几分钟,已经冻得浑身僵硬。哪怕还有两人穿着羽绒服都冷得直打嗦嗦,连头发丝都结了霜。
肺里灌满寒气,每呼吸一口都仿佛有无数小刀在里面飞旋,血腥气涌上腔道,像是只要张嘴就会吐口血。
“啊……啊啊!”裸女实在坚持不住,朝她们打手势。
天光昏暗,锣声止歇。
随之而来的是身后无数手电筒光乱晃。
岑让川回头看她,这才发现她牙齿全被拔光不说,舌头也被剪断,一张嘴都是伤痕。
也是在这时,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小妹会来救她。
如果没有记错,她曾是小妹小时候的玩伴。
记忆中那个总是脏兮兮流着黄色鼻涕,扎着乱糟糟辫子的女孩有一天就被成了小光头,惨兮兮地找小妹哭诉爷爷奶奶懒得给她梳头发干脆全剪光了。后来读书上学,她一直是小妹身边最好的玩伴。
高中后,岑让川再没见过她,自己也再没怎么和小妹联系。
没想到,再见时,小光头已经变成这样。
“啊什么啊,现在还没到放弃的时候。”小妹脱下自己的羽绒服,不顾小光头意愿,用力给她裹上,“我说过,不论长大后怎么样,我都是你最好的朋友。你跟我走,不要再回去了!”
小光头听到小妹这句话,泪都快下来了,摆手拒绝,指着岑让川示意小妹跟自己姐姐走。
岑让川最烦这时候还出现这种戏码,上去又给自己小妹一巴掌。
小光头愣住,小妹捂着脸瞪她:“你又打我干什么!”
“不是说练了拳击吗?!一个女孩你背不起来?”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