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清怔住, 随即语气放缓:“这可是你说的。”
他把自己手机从支架上拿走,点开微信。
岑让川疑惑他想干什么, 银清已经拿起手机, 点开语音,冷静说出那万能的三个字。
“她睡了。”
夜晚, 近身, 能拿到手机。
暧昧程度拉满。
银清深受段子荼毒, 以为这样就能击退严森。
谁知道对面直接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不要脸。”他嘟囔道,挂断电话正准备发点什么, 手机被岑让川抽了回去。银清不满,“做什么,又反悔……”
眼角余光扫到车窗外,他默默闭嘴。
严森拿着手机,站在路边无语望向她们。
已入冬月,寒风萧瑟。
光秃秃的柳枝丝线般在他身后摇摆,将夜宵店里的热闹都遮笼上几分朦胧。后厨炒菜的热雾从狭小窗户里股股冒出,火光闪动,为他平添几分烟火气。
岑让川正想装看不见直接开过去,免得银清闹腾,就见到白芨从严森背后走出,她眯眼看了看车牌号,伸手招呼。
“让川姐!让川姐!”嗓音大到穿透车窗,不少路人都望过来。
岑让川:“……”
小孩视力太好也不是啥好事啊。
她迅速扫了眼银清,咽了咽口水,提议问:“要不,吃点夜宵?”
“你见我吃过?”银清瞪她。
不仅没见过,其他正常三餐都没见他吃过。
真正的植物系,只靠阳光和各种水就能活。
银清再不情愿也没办法,总归车是停下了。
买夜宵二人组坐在后座,你一言我一语。
大致讲的内容都是高中知识和跳级后课程要怎么做才能跟上。
岑让川以为能和平到药堂,谁料严森话锋一转,率先发起第一波攻势。
“银清,我听说你没上过学,真的吗?”严森问这话时一点恶意都不带,圆溜溜的黑色杏眼透着股单纯天真的味道。
车内温度登时下降不少。
岑让川假装在认真开车,没有听到。
白芨感到气氛有点不对,但说不出哪不对,情商亟需补充的脑袋瓜正飞速运转找出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银清咬牙,面容紧绷一瞬后缓和下来。
以前他面对她后宫几十人不也挺过来了吗?
论宫斗经验,一个二十几岁的愣头青而已,以前他随便吹两句枕头风就解决的货色。
“是啊,家里穷得厉害,没办法上学。”银清叹口气,楚楚可怜道,“你都不知道,小时候我们家里有多穷。节衣缩食,上山砍柴,下河挑水才供得起我们家让川的大学学费。我十四就出门打工,被人看不起,好不容易等她继承姑妈财产,这才安安稳稳吃上软饭。”
“……”
“……”
“……”
白芨严森瞪大眼睛看他,从他修长莹白的指到如白玉般的脸,真是半点看不出吃过苦的痕迹。再去看岑让川脸色,她听得一脸便秘,却是一声不吭。
严森表情僵了僵,没想到银清会来这招,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啊……这么苦啊……真是看不出来呢。不过现在这个社会,没个学历不太好工作啊。以后结婚,怎么养家糊口?总不能还跟现在一样吧?女方压力会很大的。”
白芨也思索起来:“对啊,师父,药堂进账只养得活我和你,再多一个人就要吃糠咽菜。要不这样,你先报中专,再读大专,然后专升本,本升硕。师父你这么聪明一定可以的!我们要自立自强,不能光靠吃软饭度日。”
“……咳,到了。”岑让川及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