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灰扑扑的打扮,左看右看,打量这间药堂。
在门口看了好一会,中年男人才慢慢走进来,依旧是环顾四周,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你好,有什么需要吗?”岑让川走出后院门,奇怪地看着他,“要看病的话可能得过会。”
“不看不看。”男人忙挥手。
岑让川注意到他手上厚厚的老茧和皲裂的皮肤,视线往上,是他常年在阳光下暴晒显得棕黑色的脸,眼睛凹陷,牙齿不规则的黄。
她一下子想到他是谁:“你是乐薇爸爸吗?她跟白芨出去了。”
男人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显得有些凶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几分不好意思,和乐薇有点像:“不找她,我就是,就是……来看看。”
岑让川觉得好笑,招呼道:“那先去窗户那边坐着等吧,白芨跟我说五点之前回来。”
现在才下午两点半。
估计白芨住的地方是云来镇地处偏僻,又是搅进分尸案中,人家家长不放心,偷偷跟来,顺带看下小孩朋友家庭怎么样,能不能交往。
果然,岑让川没想错。
一杯黄芪药茶放在桌面。
升腾起的雾气在水面环绕,热气腾腾的。
男人还在打量店里。
岑让川也不管,把银清随手丢下的药丸用玻璃瓶分装好。
她现在大概能分清一些基础药材,知道银清为了药堂销量加上鲛人嘴馋搞出来了个补气安神糖药丸,卖一半,拿一半。
等她装完几瓶,男人终于确认这家是正经药堂后才说:“乐薇朋友听说在这帮人看诊,才十几岁的人吧,年纪小小的可真厉害。”
“是啊,别看人小,有十年工作经验呢。”岑让川知道他想听什么,也不藏着掖着,“云来镇原先有个老中医,收养白芨后就带在身边教这些。”
她说着,在柜台药材上凌空画了个圈:“白芨也聪明,学了大半。后来老中医去世,现在认了个同样厉害的师父还在学,学海无涯嘛。现在去了高中忙不过来才让她师父管。”
“原来是这样……”男人点点头,喝上一口热茶,继续问,“那她这么厉害,学习成绩也不错吧?”
“那是相当不错。明年她想直接参加高考,申请书都递上去了,就等评估考试。反正第一回要是不理想,还有下一年高考。我们这些做姐姐哥哥的,自然是支持她的。”
没想到自家女儿会认识到这么个厉害的朋友,男人明显有点紧张:“那她应该没多少时间交朋友,太耽误时间。”
“不会。”岑让川想到白芨看到乐薇来时的表情,明显有几分惊喜,笑着说,“飞得再高,也要有个贴心的小姐妹吧。不然心里话跟谁说呢,我们这些当哥哥姐姐的还有些顾虑,跟朋友就好说多了。”
她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聊家常。
墙上老木钟悄悄走着,不知不觉到了下午三点多。
银清似是预料到下午没客人,一直不出现。
忙完手头上的药丸,岑让川闲下来后坐在乐薇父亲对面,又聊起其他。
直到快四点,门外出现另外一道意想不到的身影。
满头银发的老奶奶跟着银清进门,笑呵呵地问:“白芨在吗?”
药堂内两人站起身,不可思议地望着她:“班主任?您怎么来了?”
“我已经叫白芨和她朋友回来。”银清凑到她身边,“我们走吧,已经交代好,就看白芨愿不愿意。”
“等等,客人还没走呢。”岑让川用眼神示意,又小声问,“班主任来做什么?”
银清还生她的气,不愿意跟她说话:“严森她们等会过来,会招待的。”
“别生气了。”岑让川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