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吧, 你们有什么安排?”银清将新送来的报纸放在一边接待客人,又顺手拿起一只笔把头发簪起来,免得影响干活。
他最近迷上了染发, 这两天又换成蓝黑发色,那头黑长直任由他怎么折腾都丝毫看不出毛躁痕迹。
药堂窗户旁, 两人拿着他的围棋盘玩五子棋, 硝烟无形, 正打得不可开交,自然而然没有听到他的话。
银清也不恼,替病人开完药方,慢慢悠悠拿着泡了甘草人参的药茶走过去, 挨在岑让川身边看她们在玩什么。
“小岑大夫,先走了啊。”婶子提高嗓音告别。
三人动作整齐划一地抬头, 伸手朝她挥别,还说着诸如慢走, 注意身体的话。目送婶子出门, 她们才又把目光集中在棋盘上。
银清大概看了下她们玩的方式,不由“啧”一声。
幼稚。
他内心嫌弃, 语气也不由骄矜起来:“玩半小时,还没分出胜负呢?”
“观棋不语真君子, 别说话。”岑让川正研究下一步该下哪能凑齐五个子。
白芨太难对付, 棋盘都快摆满了,眼看是要平局。
对面白芨也是一脸凝重, 跟在下什么重大决定似的, 右手不断在棋篓里拿起又放下, 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动。
窗外风吹过时,已经光秃的柳枝摇曳摆动, 像纺织厂悬挂起的丝线。
自行车碾过石子路,行人路过,老人蹒跚脚步声谱写成宁静的曲子。运气再好些,拉二胡和吹萨克斯的奶奶们会组局在河边演奏,民乐与西洋乐碰撞下又是一场听觉盛宴。
银清杯子里的药香甜苦交织,在她们这处小空间弥漫。
热乎乎的,又带着水气,缓解不少初冬的干燥。
入学半年不到,白芨再次迎来一次小长假。
自从云来高中分尸案上报后,不少家长闹着去教育局讨要说法。
放着师德败坏的教导主任和尸位素餐的校医在学校这么多年,居然还要依靠死者托梦给学生才让这桩案件曝光。
如果不是学生信了梦里内容,拿着铁锤砸墙曝光,她们家的孩子还要和尸体住多久?这种事不能细想,越是细想越觉得恐怖。
想想照镜子时,镜子后边就有颗头对着你。
睡觉时,靠墙的床偶尔触碰到,都是跟死者的一次亲密会晤。
怎么能不膈应。
数十年前三名女孩失踪案宣告破案那天,官方发出的公告字数不多,现场照片却传得哪都是。
贴吧、微薄、微信聊天,能够传播图片视频的社交软件都在疯传。打地鼠似的,这个刚封完,那个又冒出来。
官方管不过来,只能抓紧查案。
出事那天白芨踹了男人一脚那件事由于是未成年,又跟她没多大关系,关进去不到半天又放出来了。
现场被封锁,白芨等人的行李是靠学校寄回来的。
她这段时间作为重点监护对象,只能在药堂上网课。
听说学校准备把实验楼空出来给学生作为临时宿舍用,原来那个是万万不敢住了,彻底成了学校茶余饭后必讲的惊悚小故事。
而原本的学校领导团队经历过这件事后同样迎来改变。
旧时代依靠关系遗留下的人被清除一波,从上到下都整顿了个遍。
至于白芨还要不要在那学校里读书……
班主任自从知道分尸案里有自己以前教过的学生,受不了打击,本就是退休返聘,现在是彻底退休。
她已经离开学校,白芨没理由再继续留。
严森坚决要求跟白芨转学,手续已经办完,就等下个月入学。
他要是能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