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教学楼逛到操场,又从操场逛到图书馆。
这的人少,白芨刷新领的学生卡把三人带进来看会书。
银清在岑让川屁股刚挨到椅子时发来消息。
她懒得理,直接视频电话打过去,接通后塞到白芨手里,顺带给她一副耳机。
白芨看到银清,多少有点伤感他不能来,从图书馆后门出去后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来。回到原座位时,她眼睛有点红,三个大人都默契地不拆穿,翻着手里的书,却在半空中眼神交流。
直到下午五点,偌大校园里陆陆续续少了许多人。
广播通知六点闭校,她们在学校食堂吃了晚餐才依依不舍跟白芨告别。
夕阳西下,宿舍门自动关上。
白芨单薄的身影在铁门内用力朝她们挥手。
矮矮小小的人被阳光镀上一层橙黄光泽,像明亮金水倾倒在她身上,下一秒就要融化。可她的眼神那么坚韧明亮,黑曜石似的,让人觉得无论遇到什么她都能坚定走下去。
"白芨!"岑让川实在不放心,"要不不住宿了吧?我每天接你回云来镇。"
来回两个多小时而已,跟她以前上下班差不多。
白芨想笑,顿了两秒忍住冲上鼻腔的酸意,喊道:"让川姐,住宿方便点,来回那么长时间都够我多背几页单词了。你也有自己的生活,不用为我操心。今天要是路上有看到卖花的,给我师父带一束呗,他喜欢小飞燕,搭点满天星就好啦。"
岑让川头一回体验到当父母不得不放手的心情,点头说:"好,我记住了。"
她知道白芨的言下之意是别再跟银清闹别扭,花束只是引子,她送张用过的纸银清估计也能轻而易举地找好说辞原谅她。
三人一步三回头远去。
白芨高高扬起的手慢慢落下,沉入荒凉夜晚。
秋日里一旦太阳消失,便会异常寒凉。
暖色调随着夕阳慢慢褪去,慢镜头倒放般把撒出去的橙金色收回平行线下,蔚蓝天空积蓄出深色,像有人按下了开关,不知不觉间暗下许多。
等到三人走没影了,白芨才准备回宿舍。
可她刚转身,就感到背后有道冰冷视线,她下意识看去,二楼原本空无一人的宿舍房间床边多出一道朦朦胧胧的影子。
在她想要仔细看时,又消失不见。
是谁来窜门了吗?
还是宿管阿姨?
白芨特意问了同宿舍的几个女孩,她们都是明后天才来。
换句话说,今晚六人房只有她一个人……
再怎么可怕,也可怕不过上次刘庆远他爸脑袋突然掉下来那件事吧?
白芨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壮胆,迈步进入宿舍楼。
高速路上。
三人情绪都挺低落。
岑让川打开音乐,活跃当下死气沉沉的气氛。
严森和小妍知道她的用意,忘了是谁先开口,就开始聊起镇上一些八卦。
路上天色暗下,两旁没有路灯,不得不开着远光灯前行。
如果没有严森提醒,岑让川都快忘了被她随意丢到路边奶茶店的银清。
熟悉的越野车呼啸而去,卷起一地尘土。
银清冷冷望着那辆车,手中加冰奶茶早已流尽水珠,变成常温。
白天等到黑夜,银清下午想她想得胸口疼,耐不住便打了个视频,谁知她出镜不到两秒立刻被丢给白芨。
现在倒好,经过这条路,把他丢在这都忘得一干二净。
破破烂烂的路边奶茶店门口,坐了一天的男人总算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