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寻看到熟悉的门,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他转过头看去,看到和密逃时一样的场景。
手术台上女人喃喃自语。
"等我,等我阿寻,等我卖出价钱就能负担和你一起的花销了。"
他们之间地位悬殊,他随手送出的一条手链就是她几个月工资。
"最近……我找到了一家餐厅,你愿意和我去吗?"
人均一千元的西餐厅,是他平时的最低消费,却是她一个月仅能负担一次的地方。
"我织了条围巾,织了一个月呢,你……不喜欢吗?"
他戴的围巾不是Lv就是Fendi,却从未戴过她送的手工制品。
爱意不对等。
金钱不对等。
地位不对等。
怎么走下去啊……
她闭上眼睛,任由小臂长的粗针插.入身体,惨叫声顿时传来。
"别喊了,你不是自愿的吗?"医生冷漠声音响起,拿着粗针斜插吸取。
她忍受着痛苦,泪水从眼角滑落。
简寻不自觉想逃离这,却听到她问。
"阿寻,不分手好不好?我会赚钱的,你不要这样。我知道我买不起那些贵重物品,但我会努力的。我这个月工资能涨到一万了,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
"我们之前,不是钱的问题。是……阶层你知道吗?我们没办法结婚,我爸爸不会同意的。"
她一而再再而三挽留,可他已经铁了心要分手。
除去和她在一起太累,需要照顾她的情绪,再就是……
她是他姐姐啊。
同父同母的姐姐。
他们都是一堆婴孩里面,供他们父亲挑选的"商品"。
远久记忆复苏。
贴在玻璃罩上每张简历照片都是母体赋予她们的属性。
学历、样貌、家世、才艺……
几乎都被拉满格的简历让他们姐弟从众多候选人中脱颖而出。
中层压迫底层,高层压迫中层,这个世界好像一个巨大的金字塔,每往前行进一栏,都是利益与考量。
年深日久,顶层或许会因为某种意外跌落,当位置空出便无法阻挡后方的人前赴后继冲向顶端。
罪恶的齿轮已经转动,但凡停下就会被碾死在路上,谁敢停?谁能停?
鲜血化作机油,供养机器运作。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他们如此。
她也如此。
"我没钱了。"轻飘飘的四个字。
换来的是她家里人的质问。
"你那有钱的男朋友呢?让你天天乱花钱!家里等着结婚,你赶紧去赚!"
"要怎么赚?我信用卡透支,每个月房租水电加起来以外的钱都给你们了啊!"
"那就去卖。"更加轻飘飘的四个字。
结束了这场争执。
巨额债务如山石压下,压得她喘不过气。
白日里她努力工作不敢松懈,兼职送外卖,摆摊。跟简寻在一起的日子如梦一样幻灭。
两个人从同一个肚子里出生,命运却因性别天差地别。
她在底层苦苦支撑,忍受被父母抛弃作为失败品的活着。四面八方来的压力如涨大的塑料球向她挤压,鼻息间充斥的下水道气味,常年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