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岑让川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她盯着白芨瘦小的背影,发现白芨似乎脑袋比普通小孩的脑袋要大上一点?
要不是手头没卷尺,她恨不得上去量一量白芨的头围是不是比某个男演员的头要大。
她俩一前一后这么走在长巷里。
青砖白墙。
几日前,连绵不断的雨季让阳光晒不到的地方长出了青苔,点缀在青石板路面和布满霉斑的角落,新生长出的嫩青色与先前的青黑色斑驳在墙上,像层叠出的油画笔触。
最为阴暗潮湿的缝隙中,依稀有几个白点冒出,圆鼓鼓的脑袋看似无害,实则有毒。
就快出巷子时,迎面也走来一大一小。
住院几日瘦削许多的秦叔推着轮椅正在艰难上坡,他的女儿苏明空用力在后边把他往前推。
岑让川还没反应过来,白芨就已经上前帮忙。
“秦叔,怎么不在医院多住几天?”白芨问,同时用膝盖轻轻把苏明空顶开,“你去前面。”
苏明空听话地让开位置,跑到秦叔面前拉着他的手向前走。
“俩小屁孩推得动吗?我来。”岑让川硬挤开白芨,轻轻松松推动秦叔,“回手机店还是回家?”
“手机店,好几个老主顾说要来,反正我平时就是在店里坐着,只是换成轮椅而已。”秦叔和蔼笑道,“你俩怎么在一块?准备去哪?”
“噢,我准备去让川姐那住几天。”白芨目光放到秦叔腿上,“骨折严重吗?”
“还好,就是膝盖骨折。六周后去医院拆石膏。”秦叔说着,又问岑让川,“我在医院听说,你、严森、白芨都住院了是怎么回事?”
“……”岑让川现在最不想提的就是这件事,支支吾吾的,最后也只是含糊一句“等警方通报吧”带过。
白芨没顾忌,她又没犯法。也没跟严森岑让川上山开棺材,差点给自己弄个侮辱尸体罪。
整件事情经过最无辜的就是她。
当秦叔听到刘庆远父亲头颅掉下来,尸身早已腐烂时他若有所思:“这是不是巫术?我小时候听我太爷爷说过,县志也有记载。”
岑让川来了兴趣:“县志在哪?”
“镇子西边有个小博物馆,说是博物馆,就是小破屋。你只要问一嘴放书的老屋子在哪,镇上的人就都知道该把你往哪引了。”
“好,我有空一定去。”
她们凑在一块七嘴八舌说着话,不过一会儿就把秦叔送进手机店。
柜台内通道狭窄,并不便于转身。
秦叔只好用拐杖把自己送进去工作台。
岑让川没想到他现在还惦记着自己那台小破机,愣了愣之后把自己手机掏出来给他修理。
白芨捡起地上一根水红色塑料绳,拉着苏明空走到门外台阶下玩翻花绳,两个身影窝在一块,投下的阴影就跟两坨小蘑菇似的。
秦叔扫了眼,边把手机后壳拆开边说:“张奶奶也是好福气,捡到了白芨。我就闹不明白,现在这社会还有重男轻女的,闺女多好啊,比那些臭烘烘的小男孩好多了。再带一年,明空也要上幼儿园。那个时候,我就轻松多了……”
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比如镇子上的幼儿园最低也要六百块一个月。
比如明空长得太快,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给她买衣服。
又比如,他攒下许多钱想把自己女儿送到镇子外的大学好好读书,别像他这样死守着一个手机店。
最好是能像岑让川这样,有个技术手艺,这样子这辈子都不愁吃喝。
不过修手机就别干了,近视、脊椎病、化学腐蚀等等毛病。
会一行苦一行,他不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