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讨厌她！”

顾言承抿了抿唇。

“既然如此，你搬回你自己房子那去住吧。”

顾晚晚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哥哥，你说什么？”

顾言承这番话却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晚晚，你知道的，她现在的处境很不好，需要静养，我只有把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安心，所以，你一会去收拾行李，我安排司机送你离去。”

“哥哥，哥哥！”

无论顾晚晚如何急切呼唤，他却起身，踱步离去。

顾晚晚气到尖叫，抓了水杯用力掷于地上。

“啊，江颖，我跟你没完！”

顾言承一向说到做到，且雷厉风行。

顾晚晚当天晚上就被送了走，而江颖的看护也住了进来。

也许是学乖了，又也许是心哀于死，江颖不再与顾言承争执什么，只是每日抱着一枚软枕不声不响地坐在院子内。

看护叫她吃饭，她便吃，叫她吃药，她也乖乖吃。

明明一切都按照预期的调养一样，可偏偏她的身子却越来越瘦，越来越弱，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吹倒。

像是折磨自己，同时也在鞭挞着顾言承的心。

就连看护都看不下去了。

“顾先生，陆小姐再这样下去，身子骨恐怕吃不消啊，完全都没有了生气。”

这样的人，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如何不叫人心惊。

看着院子里瘦成纸片人的江颖，顾言承眸色黯淡。

良久，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

11

他凝了许久，直到太阳落山，直到起风了，这才朝她走去。

“雨薇，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将外套盖在她的身上，他的语气，满是疲倦隐晦。

她低垂着眉眼，不声不响，似将他当作了一团空气。

他弯腰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身后，是一圃花田，种上了新的花种，长出了枝叶，却还未发芽。是他亲手为她种上的月季，他一直都知道，她很喜这花。

可如今，她最喜的东西，也唤不回她的快乐了吗？

他的眼眸里，有复杂的苦楚。

“雨薇，四年前你不是一直央求我带你去草原，看苍穹星瀚，见最美的风景吗？”

“答应我，好起来，我就带你去，好吗？”

可惜，迟到了四年的回复，她已不屑一顾。

“滚。”

她沙哑的声音冷冽地吐出一个字。

下一秒，她倏地站起了身子，丢开他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紧紧抱着怀中的枕头离开，看也不愿再看他一眼。

顾言承轻轻垂眸，敛去眸中复杂神色。

看护为江颖炖了补品。

餐桌上，顾言承亲自盛了一碗，作势要去喂她。

她看了一眼，伸手一拂，滚烫的汤汁溅红了他的手背。

‘叱拉’一声，触目惊心。

看护惊呼一声。

“呀，顾先生，这烫伤不得了啊，我给你上个药吧。”

突兀的叫声，吓的江颖下意识地抖了下。

顾言承皱眉，睨了看护一眼，责备她的大惊小怪，用干净的帕子随意在手上一抹。

“你把这里清扫下，别让破碎的瓷渣刺到雨薇。”

看护连连点头，不忍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扫，最终摇头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