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隔着一道布帘,里头的男子出声制止,“公子请坐吧。”
秦什听着他半死不活的声音,真的很怀疑谁是病人……
不过,怀疑归怀疑,秦什还是坐了下来。
就在他坐下来的一瞬间,三根丝线搭在他的手腕上,丝线微颤,半刻后,丝线猝然断开。
好一会儿,帘后之人只轻声说了一字:“蛊。”
闻言,秦什神色肃然,楼昭曾说过,他体内有蛊毒,可当时连楼昭都不清楚如何祛蛊,他侥幸以为这蛊对身体没什么大碍……
谢浅开口道:“如何解蛊?”
“无解。”帘后之人回道:“这蛊本不该这么快发作的,不过,倒也不是坏事。”
“意思是,你可以早点准备棺材了。”纪沅戏谑道:“反正你都要死了,不如把你眼珠子挖给我呗。”
秦什实在憋不住了,没好气地回道:“要挖就挖你自己的去。”
“你的眼睛很漂亮,我很喜欢。”纪沅直言道。
秦什听着他的声音摸索着,碰上他的肩头后,缓缓下移到他心脏的位置,随后道:“你心脏怦跳的声音我也很喜欢,不如挖出来给我。”
纪沅笑道:“好啊。”
说着,便要伸出手剜出自己的心脏,所幸帘后之人及时制止,“阿沅,莫要胡闹了。”
“公子,你体内的蛊虫聚着至阴之气,若我没猜错,想必你是遇到了至阳至烈之气,而蛊虫怕阳气,阴阳碰撞之下,蛊虫释放出毒素,不过,待过一段时日自然便会恢复了。”
秦什沉默片刻后,皱着眉头道:“这究竟是什么蛊?”
“这恐怕只有种蛊之人才知道。”
和楼昭一模一样的回答,秦什泄了气,道:“多谢,那我们先行告辞了。”
秦什二人离开后,纪沅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忽然,他一把剜出自己的心脏,看着还在跳动的心脏,他缓缓贴近自己的耳朵里,问道:“这好听吗?”
帘后之人忽然咳嗽起来,胸前的伤口裂开,鲜红的血液很快便将他身前的衣裳染红。
纪沅只得将心脏又塞了回去,他擦了擦手上的血沫,连忙掀开帘子,只见帘后之人面色苍白,像是常年没见过日光,眉间一抹朱砂让他又多了几分人气。
“那城主本就没几天活了的,哥哥你这样做,值得吗?”纪沅缓缓道。
“......值得。”
街道外。
谢浅沉声道:“你早就知道了中蛊一事?”
秦什听着他的声音有些奇怪,似乎是在生气,他将手搭在谢浅的肩上,笑着道:“知道又能怎样,生死有命……”
话音未落,谢浅忽地紧抓着他的手,秦什吃痛皱了一下眉,“是我中蛊又不是你,不用这么紧张吧?”
谢浅缓缓放开手,半晌,他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多月前吧……”秦什回想起中蛊那天晚上,楚念霜和那个斗篷男子,那男子的眼神阴冷至极,他想不出任何一个名字能和那男子匹配上。
以那男子修为,若是想杀他,根本不需要给他种蛊这么麻烦,他们的目的如果不是自己的话,那会是谁?
秦什神游太虚之际,谢浅难以扼制情绪,问道:“为什么瞒着我?”
“诶?”秦什一脸茫然,“慕兄,这……这当时我们也不认识吧?”
谢浅一怔,他现在是‘慕卿’的身份,连质问秦什的立场都没有。
“嗐,不必担心,反正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秦什倒看得开,他拍了拍谢浅的肩,坦然笑道:“所谓是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尽人事,听天命就好了。”
话落,一个行人急匆匆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