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爷跟包兰香说:“你给?了他们碗和筷子,叫他们吃什么??喝西北风吗?”
包兰香连说要给?的、要给?的,就在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扒了半口袋小麦、半口袋玉米出来,各有二三十斤吧,期期艾艾地说家里穷,也?没有太多了,反正麦收季节就在眼前,等着生产队给?他们分粮食。
贺四爷爷还想说话,贺成笑道:“算了算了,四爷爷,真不值当的,我嫌麻烦,就这?么?着吧,别的我也?不要了。”
全程邵保魁几乎没说话,就坐在包兰香旁边,什么?也?不参与,好像这?些刻薄吝啬的丢脸事情都是包兰香自己干出来的。
分家第二天,宋士侠带着姜雅的姑舅姨等至近亲戚上门来温锅,带了二十斤面、二十斤玉米面和十斤小米,还有猪肉、豆腐和一口铁锅,小夫妻的新生活就开?张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第三天,贺成便按照之前说定的,买了石头和砖,在院子中间?开?始垒墙,改建大门,两家一分为二。
因?为厨房和邵春红住的那间?东厢房都是靠东墙,临时?可以让包兰香继续用,包兰香和邵保魁也?请了几个帮手,在西墙重新搭建了一间?厨房,同时?让邵春红搬到堂屋,在邵保魁和包兰香那间?屋里挤着住。
看得姜雅忍不住摇头,她还以为邵保魁好歹能大方一些,跟厨房一起再盖一间?厢房给?邵春红住呢。
然而在邵保魁看来,小女儿用不了两年就该出嫁了,没必要,盖一间?小厢房花钱不多,可也?得买些砖瓦木料,分了家包产到户,他们得拿出全部的力量,干活攒钱给?邵春来盖房子、娶媳妇了,哪能在邵春红身上浪费半分钱。
姜雅原本想着,反正他们眼下两口人,房子足够住,要是邵保魁和包兰香开?个口,就让邵春红继续在这?边住也?无所谓,怎么?说都是贺成同母异父的妹妹,小丫头其?实怪可怜的。
可没想到人家邵保魁根本就没这?想法,提都没提。
那就算了,分家都分了,姜雅总不能硬留着小姑子在这?边住。毕竟邵家父子的态度很明显,分了家,姜雅和贺成小夫妻两个就是外人了。
随着他们分家,麦穗黄了,麦收季节开?始,邵保魁和包兰香毫不犹豫地让邵春红退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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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农村把麦收季节叫做“麦口”,那绝对是一个难捱的关口,庄稼汉过麦口,不瘦几斤肉,肯定是过不了的。
麦收时?节,正好是天气乍热的时?候,头顶火辣辣的大太阳烤着,脚下是没过膝盖的小麦,麦穗上的麦芒还扎人,弄得人浑身刺挠。就这?环境,站着不动都够呛,偏偏还得拼了命地割麦子,抢墒情。
麦口麦口,麦收时?节,老百姓一天哪能不流几斤汗。
姜雅还好,毕竟原主好歹是经历过的,贺成就是人生头一回了,出工跟着生产队割了一上午麦子,整个人像盐水里煮过几遍,回到家叫苦不迭。再看姜雅,也?好不到哪儿去。
“要不下午你别去了,我给?你请假。”贺成道。
这?种麦收大忙,一个人当两个用,连小学生都放了麦假帮忙干活,他们要是小两口都请假不去,村里人该有意见了。
姜雅说:“算了吧,我还能坚持,我得去看着丰收。”
最夸张的还不是他俩,是姜丰收。应该说从开?春辍学上工到现在,姜丰收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干活”。
收割期的麦子,会有“麦疸”,就是麦穗麦秆上会沾着一些黑灰色的脏东西,碰上今年麦收前下过雨,麦疸就尤其?多。这?东西跟普通的灰尘还不一样,滑,刺挠人,弄在身上特别难受。
姜丰收手上磨出了两个泡,晚上回到家泡已经磨破了,